第131章 高粱米饭 (1/2)

孙姨娘的心里又怨又气。/p

可又不知这怨从何而起，这气从何而起。/p

这些都是自找的，怪不到别人身上。/p

那婆子吃过早饭，照例在外头轮值。看到孙姨娘踩着三寸金莲儿摇摇晃晃地过来了，再一瞧她的脸色儿，这婆子唬了一大跳。乖乖！孙姨娘瞧着就像一个纸糊的纸片人儿！/p

孙姨娘瞧见了她，这一看，气不打一处儿来。她想振作振作，过来喝斥这婆子，叫她跪下。可还没走几步，“扑通”一声，支撑不住，还是倒下了。几人过来将孙姨娘扶起来进屋子里躺着，又去玉夫人那儿通报。/p

文姨娘已经起来了，洗漱了后，便去玉夫人那用早膳。文姨娘体弱，虽然玉夫人不食荤，还是命厨房做了一碗肉皮馄饨，再送几碟牛肉片，还有一碗肉松咸蛋粥。/p

文姨娘拄着拐，缓缓坐下，就说了昨夜里的事。/p

玉夫人就淡淡地笑：“我还以为她有多机警呢，看来我高估了她了。”/p

文姨娘也笑：“她是太过自大，以前一向瞧不起我，自然认为我还像以前，唯唯诺诺，老老实实地受她的欺。”/p

玉夫人就点头：“用膳吧。”/p

她指着桌上热疼疼的粥菜：“多吃一点，你太瘦了。过几日，再叫一名郎中过来，调理调理，你的腿脚也就能行动自如了。”/p

“谢夫人。”文姨娘这声谢意是诚心诚意的。/p

“不用谢。你是我买来的。你要有个什么好歹，我的心里头也过意不去。”这句话，也是发自肺腑，诚心诚意。/p

二人就默默用早膳，一时无话。/p

外间儿，几个婆子就在外头报说孙姨娘晕倒了。王贵家的也在吃早饭，今儿她没和玉夫人一起吃，每个月里，王贵家的都好吃几口面食，什么鱼汤面、卤肉面、鸭腿面……炒面、烩面、云吞面……什么都来得。玉夫人就不好吃面。王贵家的馋嘴儿了，就背着玉夫人，有时也知会一声，自己去下面条，有时也叫人做。王贵家爱吃面条，只因她是北方人。每天只要吃上面条了，王贵家的心情就好了大半。/p

王贵家的一听孙姨娘昏厥了，忙忙儿地丢下饭碗，就进去报。/p

文姨娘一点不惊诧，玉夫人也是如此。二人对视了一眼，玉夫人方道：“既如此，请郎中给她看。”/p

可她马上又摇头：“不过因为腹泻多了，身体虚弱引起，委实也不该去请郎中。睡会子觉也就好了。”/p

玉夫人可不想给孙姨娘这么好的待遇。这些年，她在史府作威作福，怎么样虐待下人，她心里有数。/p

“是。”王贵家的巴不得与夫人这样嘱咐，赶紧出去提醒几个婆子不必多管闲事儿，“她就是犯懒了，多大的事儿？”/p

那史渊自那一日和玉夫人顶罪冲撞后，玉夫人的屋里也就少来。每日里，玉夫人又着亲信去告诉史渊：孙姨娘在她那里，怎样都好。文姨娘也住在那，她们三人好得就像亲姐妹似的。/p

史渊深信不疑。/p

他又有愧，因觉不该阻挡了夫人去蟠龙寺解救。/p

不过，他也听说，那蟠龙寺已经无碍了，虽死了几个人，但还是平静如常了。史渊想的是自己的事。他的心思不在那些什么寺院什么庙宇上。/p

他的官职是江城织造。/p

各位看官，织造是个什么官儿？前文已经提及，天云国只在江城一个地方设立专局，织造各种衣料，供皇帝和宫廷祭祀颁赏。这回史渊回来，也是有要事。他受了皇帝的命令，从外地回来，一方便搜寻江城反帝一党，另一方面便是遵照新皇的命令，在江城另外新建印染局。这也是大事，且又是琐事。/p

这是他的本务，不能丢的。/p

另，江城民间也兴起各种小型工场，生产绸缎布匹。这就与正统的织造局构成了矛盾和冲突。民间私自建立工场，并不交税，每年国库里的税丝就少了。史渊此番回来，也是为了让这一干人补交税丝。一旦补上，也是一大笔银子，更可为新皇充盈私人金库。/p

史渊忙的是这些。/p

与家事儿上，他是宁不问则不问，宁不管则不管。/p

再一个，他希望借此机会在家里，和儿子昱泉好好谈谈。他望着昱泉能沉稳一些，与他做一点儿事。/p

自然，史渊的心里是失望的。一回回地看下来，儿子昱泉并不似他预期的那样，只是一个看花喝酒之徒。/p

他的心里，又惦念起溪墨的好处来。溪墨能文能武。溪墨比昱泉稳重。溪墨更比昱泉会应酬，虽然他性子冷淡。/p

到底溪墨是嫡出，总是比昱泉血统高贵一些。/p

史渊心里就长长一叹。一时又想起柳剑染。/p

到底他也不知能瞒多久。俗话说的，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总有一天，柳剑染还是会知道真相。届时……/p

史渊摇摇头，暂且不想这些。/p

他得将眼前的事儿办好，办得滴水不漏，才能更进一步得到新帝的信任。眼前的形势不管如何复杂，史渊都不能再走以前的老路了。/p

如此家中妻妾相安无事，那自然好。唯有母亲，如能顺利下床，那便更好。各位看官，这史老夫人其实心明如镜，什么都知道。她知晓这个时候儿媳回到府里的用意，也知晓孙姨娘正在玉夫人屋里伺候。可她什么都不说，或什么都不说破。/p

该来的，还是要来。/p

所谓一报还一报。/p

当初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