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同归与殊途 (1/2)

由倭国军方特派的专机，夹着轰隆隆的风雷之声飞上了天空，大地上的建筑和景物都在不断变小，转眼就模糊不可见，从舷窗向外望去，一片云海茫茫，宛如大海涌起的千层波浪。

尊者大人从窗外收回目光，从侍者手中接过一杯殷红如血的红酒，挥手令他退了出去，这间单独隔开的vip舱中，就剩下他和楚楚两人。

“让你接受‘神圣审判’的提案，是我提出的。”

楚楚木然的小脸微微动容，抬头瞥了他一眼，像是在问为什么。

“孩子，你是我亲自挑选，并从小抚养长大的‘使徒候选者’，对于我来说，你既是我的门徒，又像我的女儿。”

尊者大人将红酒放在唇边抿了抿，又将目光投向窗外云海，像是有些出神。

“你信仰坚定，心性纯良，资质上佳，在这批候选者中，各方面都称得上佼佼者。这次的外出历练，我对你是寄予厚望的，甚至在某些私密场合，跟教宗陛下交换过意见，只要你完成历练流程，平安无事的回来，那么……”

他顿了顿，将手中酒杯放在茶几上，双手合拢，两眼直视着楚楚，一字一句的继续说道：“自上代使徒魂归天国之后，一直空缺到现在的‘圣灵使徒’之位，就是你的！”

他的声音不大，语调低沉而柔和，落在楚楚耳中，却宛如惊雷闪电一般。

这是尊者大人第一次和她说起信仰和修行之外的事情，内容却震得她一阵手足无措，心旌摇动。

原来……在所有教徒心目中神圣无比的“圣灵使徒”之位，也是可以内定的……

“可是……我……”

“可是你辜负了我的期望！辜负了我为你付出的无数努力！”

尊者大人的声音渐渐变冷：“你不该多管闲事，擅自更改行动路线！你不该和那个明国的凡人搅在一起，闹出了共同失踪的大麻烦！你更不该……”

“擅自动用灵魂战场，还致使自身灵魂受损，修为一落千丈！”

在一连串的“辜负”和“你不该”冲击之下，楚楚不禁张口结舌，原本想要辩解些什么，终究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沮丧的低下了头，像是忏悔一般喃喃说道：“您说得对，都是我的错，我真是个没用的人，枉费了您多年教诲，接受‘神圣审判’，也是我应得的惩罚，我……”

“你以为我是在‘惩罚’你？”

尊者大人缓缓靠向椅背，冷冷的打断了她：“我是在做最后的努力，挽救你！”

楚楚瞪大了眼睛，长长的睫毛颤动着，不明白他话中之意。

“‘神圣审判’从来就不是惩罚，而是仪式！一个危险而充满机遇的，向圣灵自我献祭的仪式！”

“在这场仪式之中，你的灵魂会在某种形式上和圣灵融为一体，只要你的信仰足够坚定，灵魂足够纯净，就能通过考验，从而获得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力量！”

“那是超越我，超越s级的力量！是无限接近超凡者的神圣之力！”

“到了那个时候，谁还会在乎你犯下的错？你，就是新一代的圣灵使徒！”

尊者大人的声音显然有些激动，目光灼灼的看着楚楚：“甚至……有望继承教宗之位！”

……

向圣灵自我献祭……

与圣灵融为一体……

获得超越s级的力量……

成为新一代的使徒……

甚至教宗……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尊者大人这番话，无疑是在全心全意的保护她，栽培她，既合情又合理，极有煽动力又极有说服力。

如果换了是一个月前的楚楚，一定会感动的泪流满面，欣然接受这个结果。

而对此刻的，已经被林渊灌输了太多逆向思维，已经不再那么“纯粹”的她来说，这些话却如一把把利刃直插心扉。

“可如果失败了呢！”

“也许在您眼中，一个毫无价值的我，根本就没有存在意义吧……”

楚楚偷偷望了望尊者大人，这位从小教养自己长大，威严又亲切的长者的形象，忽然变得那么陌生而可怕。

她觉得脑中一片混乱，精神也渐渐陷入了一种夹杂着迷茫和恐惧的恍惚状态，忽然有一个模模糊糊又大逆不道的古怪念头压抑不住的涌上心头。

“即使我通过了仪式，真的会如您所说吗……”

她不自觉的将目光转向舷窗外，在翻涌的云海之中，她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坏坏的家伙，脸上挂着不屑的笑，正毫不客气的训斥着自己。

“你告诉我，什么是救赎！”

“那些得到救赎的前辈都去哪儿了……”

“那样，你还是人吗……还是成了……圣灵的一部分！！”

……

……

林渊摸了摸嘴角，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少女香甜的味道，回想起楚楚颤抖着的轻轻一吻，又飞也似逃离的场面，一时间有些痴了。

一年，为什么是一年？

大概是她将要被关禁闭的时间吧。

这算是约定吗……

还好时间不长，要不然，还真怕她被那些宗教疯子重新洗脑回去。

妞，你可千万别忘了我啊……

……

“喂喂，林渊？发什么愣呢，四爷来接你了，快下车啊！”

冰冰小姐的声音将他从回忆中拉了出来，林渊连忙定了定心神，下车迎向一脸严肃的林语峰。

与楚楚分别后，林家的专机直接把他从倭国拉回神都，一出机场就被几个陌生的黑色西装男迎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