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五二章、诘 (1/2)

姆姆所坐的马车，由神甫长和骑士长护送着，一直是远远地吊在马天云身后的。

那些四脚着地的魔金，没有“人形”魔金的命令和指挥，也没有攻击马车及骑士卫队。当然，它们的目标全是马天云，其他人类在它们眼里，几乎是不值一屑的。但是，神甫长和骑士长担心马车的安全，所以要求替换的车夫不要让马车过于靠近。

不过就算如此，也被马天云那指到哪，魔金就四分五裂到哪的情形惊得呆傻住了。

不只是骑士卫队和神甫们，马车里莉纱修女和雅米每在马天云用念刀分解了魔金们时就会发出“哇”，“呀”的声音，最后姆姆也加入了观望的行列。当然姆姆可不会孩子气地发出惊叫，可是在心里也是不停地说着“伟大我主”。

可是，在马天云被突然由魔法屏蔽里出现的阿撒罗尔阻拦下来时，看到阿撒罗尔的脸时，姆姆不由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伟大我主啊！”

姆姆惊愕的样子把莉纱吓了一跳，她赶紧扶住姆姆，却听姆姆命令道：“神甫长，让马车靠过去。”

“姆姆——”

“照我的话做！”

神甫长担心姆姆的安全，正想要委婉地劝说，姆姆却是直截了当地命令。那语气，竟是从所未有的严肃。

神甫长犹豫一下，和赶马车的神甫互换了位置，亲自驾着马车靠了过去。

马车在距离马天云大约二十米左右处就停了下来，姆姆深吸了一口气，郑重异常地推开车门，恰好看到马天云将魔晶杖重又“抢”回了手里。心里微定了一定，直接出声质问阿撒罗尔。

“你是——？”老头阿撒罗尔惊讶而又疑惑地望着姆姆，隔了好久才道：“有一百年了吧，想不到你已经从一个十一岁的小姑娘变成了……”

这时的马天云不由停住，望望阿撒罗尔，又看看姆姆，心里不由地翻腾起来。心想这是个怎么回事？战场认亲？还是……

“是啊！谢琳娜已经变成老太婆了。”姆姆走到距离阿撒罗尔约十米远处，仿佛没看到神使大人一般，感慨了一句后，话声转而严厉地质问阿撒罗尔：“那么你呢？不到三十岁就晋升为圣魔法师的阿撒罗尔大哥哥，为什么你会背离人类，站在魔金们一方，而助纣为虐，伤害人类？你告诉我！”

“一百年了，你也实现愿望，晋级为神庙的三大姆姆了。”阿撒罗尔只是盯着姆姆衣领上缀着的银丝边饰欣慰地笑了，眼中闪过一丝溺爱。然后目光往上，仰望着天空，隔了好久才重重地一顿手里如枯枝似的魔杖，一字一顿地反问：“圣物降临天睛，有多少年了？”

姆姆皱了一下眉头，顿了一顿，还是回答道：“天睛历，五千五百五十年前，圣物天睛降临世界，从此人类才有了对抗魔金们的底气和力量。因此，天睛世界以圣物降临天睛世界的时间定为元年，所以今年是天睛历第五千五百五十年。”

然后姆姆又大声反问道：“可是这和你背弃人类立场，站在魔金一方有什么关系？”

阿撒罗尔也是大声地道：“那么在神庙任何典籍里面，可否有魔金们直接伤害人类的记录？”

“魔金们魔化土地，让地面不再生长任何植物，只要魔金们走过的土地，庄稼都将不能再生长。这和亲手杀死人类，有何区别？再说——”姆姆大声地说着，最后一指马车车窗，几乎是吼着问道：“那么我的车夫呢？是不是刚才被魔金们攻击而差点身亡的？”

“他是我下令攻击的。不是魔金将军要杀他。”阿撒罗尔扫了一眼马车车窗，坐在马车里休息的车夫那在车窗后苍白虚弱的脸只在他眼光中一晃，就又望着姆姆淡淡地问道：“那么最近三百年内呢？”

“人类在圣物天睛的守护下，节节胜利，终于将魔金们驱逐到大陆西南一隅。当年你们六位圣者，带着你们的十八位追随者毅然刺杀魔金皇帝，不就是为了彻底毁灭魔金，让世界重回人类统治么？”姆姆心下生气，皱眉望着阿撒罗尔冷冷道：“可是昔日守护人类的英雄，今天却助纣魔金，射杀自己的同类——”

阿撒罗尔却是不理会姆姆的质问，径直又问道：“你记得《大陆记》中记载的天睛大陆在五千五百五十年前是什么样子的？”

“大陆曾经纵横数千万公里。可是在五千五百五十年前，整个世界突然‘星月无光，四极崩废’，天睛大陆为‘魔金巨口吞噬而毁’，‘大陆面积十不存一，只余纵横千里方圆’。”姆姆目光转向阿撒罗尔身边和身后的四位魔金将军，以及它们附近残存的二三十名普通魔金，冷然道：“之后，魔金遍地。它们焚毁土地，驱赶着人类，自东向西，又从南至北迁徙数次。直到圣物天睛降临。”

马天云听到这里，只觉得似乎有些女娲补天传说的影子般的感觉。

阿撒罗尔却狂笑了起来，他苍老的声音竟然充满了奇异的力量，声音滚滚而来，竟有种异常洪大之极的声势。他笑着问道：“如果我说，假如不是魔金，天睛世界早在五千五百五十年前就可能毁灭，你会不会觉得我疯了？”

“可笑的论调！我一直觉得阿撒罗尔大哥哥是我心目中无人能比的英雄，可是现在——”姆姆谢琳娜嘴唇颤抖着，隔了好一阵才补充了一句道：“你真的疯了么？”

“不只是我。昔日的六位圣者，现在都在魔金帝国之内——”阿撒罗尔目光转冷，转而盯向马天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