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掉下个美少年 (2/2)

他忍不住又咳嗽出声。

好一会，他呼吸才平复，一抬眼就对上了一张满是泥巴，已经辨不出五官的小脸，而那上面的一双眼睛却是出其的亮，就好像里边藏着两颗正发光、发亮的小太阳。

就在他即将晕厥的时候，喉头却是一松，带着泥土腥味的空气扑入鼻翼，他捂住嘴剧烈地咳嗽起来，连眼泪都咳出来了。

“咦……”

手上匕首，落入泥土之中。

刹那喉头紧窒，脸色憋红。

只来得及滑下袖中匕首，侧头就见一道黑影鹰隼般向他袭来，冰冷的杀意直渗透他四肢百骸，他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是惨白得可怕，鬓角有冷汗滴下，其身未能挪动半寸，致命处就已在他人掌握之中。

明亮的光芒将不大的空间照得清清楚楚，他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是在一口枯井里，就在他想直起身时，忽觉后背一寒！

背后一阵剧痛袭来，他疼得闷哼一声，皱紧了眉心。略微定了定神，他看向四周。拜常年生活在黑暗中所赐，他夜视能力相当不错，借着仅有的那么一丝微光他摸索着，一颗拳头大的珠子样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摸索着将其抓到手里，又用袖子将它擦干净，污垢尽褪时光华乍现。

浅浅吐出一口气，他望了一眼漆黑的夜空，低头间却是脚下踩了个空，短暂的慌乱之后，他快速平静下来，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想要抓住什么自救，却是被那荆棘划伤了手掌心，血腥味在鼻尖聚拢的那一秒，身体重重砸在了地上。

天黑夜静，他住的地方接近荒园，听说里边还死过人，故而无一人在此游荡。他却不怕，反而有些享受这样的沉黑带给他的安宁。

夜玖转身下楼去。

楼梯处的拐角，一直沉默走着的夜玖转过身来，猝不及防的小笙差点撞上他的胸膛，忙站住了脚。

“小笙，回去！”

小太监忙跟上。

夜玖沉默地绕过他，走下了楼去。

夜玖垂下眼帘，再抬起眸时其内已经是一片波澜不惊的沉静，他起身，往门外走了过去。一旁的小太监以为他要过去提水，忙蹬蹬蹬地跑过去：“小主子，这等粗活奴婢来做就好！”

“小主子？”驼背老太监声调里带着担心，还有隐约的——提醒。

而这幽暗中，又好似似有冷光一闪而逝……

夜玖慢条斯理地放下手上因为久翻而微微泛黄的书页，他抬起头来，灯光在他苍白的容颜上落下淡淡的阴影，令得他那一双本就比寻常人黑的眸子此刻看起来更是非同寻常的幽暗。

驼背老太监转头瞪了他一眼，又回过头劝诫道：“灯光伤眼，小主子都看了一天了，也该歇歇了，省得坏了眼睛。”

“小主子……”正在铺床的小太监看一眼正坐在灯下看书的人，回想起近些时日途中受到的冷遇，委屈地都快要哭了。

‘咚’的一声后，外面响起不耐烦的叫喊声。

“人呢，过来自个拿水！”

房内驼背的老太监眯着眼睛用金拨子拨了拨灯芯，将灯盏放往高处，室内比先前更亮堂了些。只是这一点光芒和比起旁侧别的房间来说无异于萤火和皓月，而且房间里除了两张床外，连一把多余的凳子都没有，可见其逼仄、简陋的程度！

行馆西侧七号房，烛光乍亮。

金乌西沉，晚风急，许是因为刚下过一场暴雨的关系，天色比以往还更要显得沉黑。十一月的天，冰冷的风呼呼地刮着，泥土的腥气散在空气里，为这静谧的诡夜更添几分低迷、诡谲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