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好女孩 (1/2)

这是第四节课，下课之后便是放学，铃响之后刚刚还安安静静的校园顿时沸腾起来，教室外的走廊上一片打闹声。

刘，回头看了眼教室最后角落里的文弱水，她正低着头不紧不慢的往她里收拾书本，刘莲有点好奇她会住在哪里。学校给乡下比较远的学生提供了住宿，但刘莲相信文若水一定不会住在那。

因为学校宿舍就是以前做教室用的两间平房改建的，每间房都挤挤密密的放了二十多个上下铺床，床和床之间只容一个人通过，而且因为床摆得多，学生的东西没处放，只能见缝插针，所以更显得乱。加上夏天多蚊子，同学们拉了蚊帐之后就算是大白天，宿舍也是黑漆漆的只能开灯，只可惜那白炽灯昏黄昏黄，照明效果并不好。如果再算上夏天一屋的臭鞋子，就更加让人不能接受了。

刘莲正想着，侧头一看冯瑞已经在教室门口等她了，连忙把书本里，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四月天，繁花没落，绿草却已繁盛，校园内操场边种着的榆树、梧桐、桉树也都已经茂盛了树冠。但最惹人喜欢的还是绿意盎然的银杏，扇形的叶子很是漂亮，所以在众多杂树中占了鳌头，总是深得同学们的喜欢。

冯瑞拉着刘莲的手，两个人慢慢穿过落满日光的操场。刘莲原本想给冯瑞说说今天梁斌的事情，可是想了想还是决定算了。毕竟梁斌也没对自己做什么。告诉冯瑞说不定只惹得冯瑞和梁斌干上一架。自己初二了，是不是应该学会找到一点属于自己的勇气，而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去依靠冯瑞。

这一犹豫，冯瑞倒是开了话题：“我觉得我爸挺狠心的。”

刘莲点点头，知道她说的是冯北川的事情：“我也觉得，北川哥哥几年才回来一次，就这么撵出去了，我妈说，儿女是父母的心头肉，心头肉回来怎么能这么冷漠呢。”

冯瑞叹息了一声：“我哥是爱闯祸，从小都这样，但是我觉得我哥这人还是很好的。有想法，和别人不一样。而且讲义气，做事情有胆量。”

“就是的，我也觉得北川哥哥人很好。不过最近这几年他都去哪儿了？”刘莲皱眉：“老是不回家还是不对的。是不是因为这个所以冯叔叔很生气？这个就像是电视里演的离家出走。”

“这个事是让我爸妈生气，但当初哥要到外面闯，爸妈不同意，说是想让他到镇上的修车店学修车，我哥不愿意，他想做生意想出去创出一番事业来，最后就自己出去了。”冯瑞的语气中透露这对哥哥北川的敬佩。这个小镇人人都过着简单的生活，期盼的不过是家人平安，三餐饱食，像哥哥这样有志向的人，冯瑞觉得一定会有出息的。

“那他现在在做生意吗？”刘莲还是有些好奇。冯北川比自己大五岁，小时候自己和冯瑞都是跟在北川屁股后面到处玩的，遇到有人欺负自己，还总是冯北川为自己出头，所以虽然冯北川这几年出去了，但在刘莲心里，他还是个很仗义的好哥哥。

冯瑞摇了摇头：“他昨晚回来，又挨了爸爸的训，也就天亮前早起准备出去的时候和我说了会儿话，他说做生意得要机遇，他还没找到机遇，只能等。”

刘莲既好奇又担忧：“那他在外面做什么工作呢？总要吃饭啊。”

“哥哥在外面混了一阵，做过工地的小工，也去发达城市工厂做过工人，他说最后觉得做生意要机会也要本钱，而且最好是有一技之长，他可是什么都没有，爸妈又不支持他，而且我们家也没有钱。所以去年他学了厨师，在一家大酒店做工，挣的还是可以，昨天回来还给爸爸带了酒，悄悄给妈妈塞了两千块钱。”冯瑞有些骄傲的说：“还悄悄给了我五百块，让我存着以后需要的时候花呢。”

“北川哥哥很孝顺啊，而且现在也有出息了，两千块的话，都够一家人过一年了。冯叔叔这样赶她出门就更不应该了。”刘莲又是羡慕，又是为冯北川抱不平。

刘莲迟疑了一下，又说：“爸爸赶哥哥出门，是因为那个女的。那个女的是哥哥上班那个地方的服务员，来我家的时候还化了妆，嘴唇画得红红的，脸画得白白的，我爸说那些大酒店的服务员不干净，整个人跟吸血鬼似的，这种人对人没有真感情，水性杨花，认钱不认人的，不让我哥和她在一起。我哥不愿意和她分手，所以，又闹上了。”

刘莲不说话了，刘莲一向受的教育就是好女孩是谦逊内向，斯文有礼，勤快持家、朴素温柔，这浓妆艳抹的女人在刘莲的心里首先就被贴上了“坏女人”的标签。

“你说，这浓妆艳抹的女人，真会是好女人吗？”刘莲还是忍不住问。

冯瑞犹豫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镇上那家歌厅你知道的吧？那里面的女人就是浓妆艳抹穿高跟鞋的，我爸说那里面的女人就是鸡。”

随后两个人就都没说话，陷入了沉思。四月温柔却明亮的阳光落在地面上，偶尔被路边的树木遮挡留下斑斑阴影，就像这两个单纯的孩子，还难以分辨这复杂世界的内容。

刘莲想，北川哥哥不会被那个坏女人给骗了吧。不过她没说出口，因为冯瑞的心情显然已经很差了。

“嘀嘀……”身后响起汽车喇叭声，刘莲和冯瑞连忙靠向路边。这校外的泥土公路是从镇上通往村上的，主要是供农村里的人家赶集往来用，偶尔通车也是下乡去拉蔬菜或者屠户下乡买猪的时候开个拖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