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只为你画眉 (1/1)

再后来的几天,花如月守着她在她*前寸步不离她知道；一遍遍给她擦滚烫的额头她知道；烧退之后浑身冰凉,他一次次给她搓冰冷的手她知道；剧烈咳嗽之时他将她拥在怀中抚背她知道；当咳出血之后,他用紧张所至发抖的手给她擦掉唇角血迹时她也知道.

还在每每这时,他急促不匀的呼吸声,还有用那沙哑的声音一遍遍地担忧地呢喃:“小玉儿……小玉儿……”

这些,她都知道!如果可以,她定会抱着他安慰他,让他不要担心,因为真的再也无法忍受他那无力、苍老、伴着阵阵咳嗽地让她揪心的声音,他口中慢慢吐的每一字,都如针一样扎在她心上,扎得千疮百孔……

花如月给她医治的时候,总是不允许别人进来,起初不明白是为何,后来知道,他是要跟她说话.

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他说的话,听进去的、能记住的并不是太多.但记住了,她一辈子都不会忘,他说---

“小玉儿啊……你最想吃的虾仁水晶饺我一直都没机会给你做呢,等你好了,我给你做一大盘好不好?”

“小玉儿啊……好久没有给你梳妆了,手都有些生了呢,你可知道,世上有多少女子愿意出千金只求我为她们梳妆一次,可我啊……咳咳……这一辈子,只为你一人盘发,只为你一人点唇,只为你一人……画眉……她们啊,咳咳……不配……”

“……你啊,从小到大都是那么顽皮,总是抢我的东西……你抢其它的也就罢了,我都给你,可你……咳咳……为何要抢走我的心呢……想给,却给不了……”

“小玉儿啊……你曾说过,这世上,我是你唯一的亲人,是你的亲哥哥,你说,希望我一辈子都快快乐乐,可你……可你知道吗,我的快乐,便是你……咳咳咳……你若不快乐,我如何能快乐……”

“……你还说,我是兄长,当守你一生,可是……我怕是要食言了呢,小玉儿……若是可以,守你一生有何妨,便是生生世世又有何惧……”

“小玉儿啊……若是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要……也要快乐下去……不要管我,你只需……咳咳咳……守着自己的幸福就好……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知道,我……从未离开过……”

“……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啊……我很想唤你玉儿呢……”

“玉儿……玉儿……你的月哥哥,怕是要不见了,以后啊……”许久许久之后,他的后半句话终于缓缓飘入她耳中:“还会有以后吗……”

他的声音总是伴着剧烈的咳嗽,断断续续,一句话要讲上很久,她便要被折磨很久.他的每一字都在剜着她的心,特别是咳嗽之时,心又像在火上烧烤,灼痛灼痛.

再后来,好像是感觉自己可以睁开眼的那天,突然地,花如月不见了,此后,再也未出现过.

花如月,那个花般热烈,花般美艳,花般灼灼芳华的男子,你去了哪里?留下那些话就丢弃了我吗?我要你回来,给我解释清楚,什么叫要不见了?要离开了?

还有,想告诉你,玉儿想你了……很想很想……

可是,纵然再怎么思念,他到底还是没有出现过,一晃,与他分离已快一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