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心，画地为牢：对面不相识（一） (1/2)

急救室门缓缓关上，宁柠看着他渐渐远离自己的视线。

一道门隔出两个世界，门内医生奋力抢救；门外，死一般沉寂，宁柠瘫坐在椅子上，恐惧和疲乏使得她全身麻木，不能动弹。

季家二老的情况也不比她好，老人双手紧紧握住，互相扶持、安慰。

明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感觉好漫长，好漫长……

宁柠小小的身子抱成一团汊。

脑海里似倒带一样，都是他们过往的情景，痛苦的，心悸的，偶尔的温情……那些，她拼命想要忘记的，此时那样清晰地，深刻地一一放过。她垂下头，泪就流了出来。

原来她痛苦挣扎的只是自己的‘心’！

以前的她，不敢爱，他是她小叔啊，他们之间还隔着那么深的仇恨，要她如何言‘爱’！她只有逃，逃到没有他的地方，她一直想要的，不过是平静的生活朕。

可是，他又找到她了，她的世界再一次被他颠覆，要她如何面对！

谁对谁错，谁欠谁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她只要他活着，健健康康地活着……就好！

而她，一出生就注定了孤独，她害怕却已经习惯，习惯孤独。

急救室门开了，医生出来。

季家二老慌忙起身，拉住医生，“伤者情况怎么样？”

宁柠跟在他们后面，揪紧胸口的衣服，等着医生的答案。

医生呼出一口气，“手术很成功，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暂时？那是什么意思？”宁柠抓紧医生胳膊。

“他还处于昏迷状态，剩下的要看他的求生意志，如果他能醒过来就没什么大问题……”

医生每说一句，宁柠的心就揪一下，很疼。

“如果……醒不过来呢？”

季家二老亦紧张等着医生回答。

医生面色凝重，“如果醒不过……就有可能因为大脑缺氧而成植物人！”

宁柠踉跄着扶着墙壁才能站稳。

季老夫人已经晕过去。

众人慌成一团。

季东辰被安置在重症病房，宁柠换了防菌服。推开房门，看见他静静躺在病床上，慢慢到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贴在脸上，“为什么不一直恨下去？那样，我还能为母亲为我们犯的错赎罪，为什么要爱？你真傻！我一直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我一直都以为我是恨你的，可是，听到医生宣布‘抢救无效’的那一瞬，那样深刻的窒息，我终于明白，原来，你一直在我心上，在我心脏最深的地方，原来，我一直爱着你！”泣不成声，有一滴泪落在他脸上。

“嘀……嘀……”监测仪器有了些波动。

宁柠抬头，握紧他的手，大喊，“医生……医生”

季老爷子最先进来的，医生跟在后面，“怎么了？”

“医生，他听到我说话了，快看看他！”宁柠很激动。

医生慌忙上前检查。

季老爷子也着急，“怎么样？”

医生摇头，“如果病人今晚还醒不过来……”

“不可能，他听到我说话，他听到了！”宁柠抓住医生，“你再看看，再仔细检查……”

医生郑重地摇头，叹息走出病房。

季老爷子脸上是深深的失望。

“他真的听到我说话了！”宁柠说得执拗而紧定。握紧季东辰的手，在他耳边一遍一遍喊着他的名字，她相信他一定听得到，她相信他正在努力的想醒过来。

斜照进窗户的最后一缕被黑暗吞噬，房间没开灯，只有漏进来的月光。淡淡的月光洒在他苍白的脸上，苍白的薄唇已经干裂。

宁柠强忍的泪终是忍不住滑下来一颗，伸手摸到水杯，找不到棉签。用嘴抿了一小口，送到他唇边，润湿他的唇喂到他嘴里，可是水从他唇沿流出。宁柠慌忙拿毛巾接住，还是倔强的一口一口的喂。毛巾都浸湿了，他喝不进去水……手无力一松，水杯落到地上摔碎。

宁柠揪住他衣襟，放声哭出来，“东辰，求你醒来，求你快醒过来……”汹涌而出的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服。

“宁柠……”极微弱的一声。

宁柠止了哭声，瞪大眼睛。

季东辰干裂的唇一张一合，发出微弱的声音几不可闻。

宁柠捂住嘴，泪越发肆虐，喜极而泣。

“医生，医生……”

医生闻声全进来，仔细检查季东辰情况。

季家二老也来了。

宁柠被众人挤开，踉跄着退后几步，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

“东辰，东辰……”宁柠从惊慌的梦里醒来，看到身边的护士，起身抓住她，“东辰，季东辰现在怎么样，在哪里？”

护士有点被她吓到，“在……还在重症病房，医生说还需要观察。”

宁柠强撑起身子，下床，脚下一软，扎扎实实摔在地上。

护士大惊赶紧扶起她，“你疲劳过度晕倒，现在不能下床，更不能激动！”

“我没事，你扶我去重症病房，麻烦你扶我过去！”

护士正在劝说她，看见季老夫人进来。

“季老夫人！”

宁柠转头就看见季老夫人冷漠的脸。

她心里着急，想知道季东辰的情况，张口就问，“东辰怎么了？”

季老夫人寒眸扫了她一眼，看向护士，“你先出去！”

护士点头，扶她到床上坐好，退出去。

宁柠紧张地望着季老夫人，双手掐紧，“东辰……”

“闭嘴！从现在起，你要叫他季先生！”季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