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回忆成了奢侈 (1/2)

夜沉寂了下来，窗外霓虹依旧，只是比前半夜愈发迷离了起来。人，总会找到方法，在快节奏高强度下彻底地释放压力，这也是香港夜生活如此丰富美丽的原因。

素叶在这个夜晚彻底放纵了自己，在年柏彦的身下婉转承欢，主动魅惑。爱，是一场缠绵蛊惑的毒，令素叶和年柏彦同时找了迷，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只是，当纵情的绚烂在两人的身体中同时如烟花般绽放的瞬间，她，哭了。

手指轻颤一下。

只有比卧室更亮的大团阳光。

素叶只是紧紧地搂着年柏彦，脸颊与他的相贴时，心脏的跳动频率与他的一样时，眼泪默默滑入发鬓之中，她哭得很安静，与如妖如魅的刚刚截然相反了。

在回酒店的路上，她依旧嚷着要去找他。

占线。

使劲按了下头，不，她是如此肯定这是现实，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做梦。

像是预感了一场别离。

翌日，有阳光普照。

素叶被他搂紧的这一刻才真正踏实下来，呼吸间是熟悉的气息，紧紧搂着他，听着他打电话交待公事时的沉稳嗓音都是一种幸福。

先是征楞了一下，赶忙伸手去摸枕头和床单，摸不到太多的余温，但有可能唯一那点余温也是她自己的，就连空气中浮荡的木质香似乎也减弱了不少。

落地长窗外是静得绚烂的夜景，长窗内，是激情过后略带伤感的情绪。他倚靠在床头上，看着双手紧紧搂着自己的素叶。

年柏彦，从未在她面前允诺过回北京要如何如何，更没向她保证回北京之后的相处之道，也许他也在思考，正因如此她才深感无力。

素叶竟害怕了。

她点头，“我怕你不告而别就回北京了。”

正准备再到大堂去找找看的时候，房门传来“嘀嗒”一声，紧跟着是男人有意压低的熟悉嗓音，“对，中秋节过后的第二周我要马上看到设计图，记住，价钱给我压死。”

因为她无法帮助他。

想起她刚来香港时早上迷迷糊糊醒来，还误以为自己是在南非，电话响了她下意识去叫年柏彦的名字，而现在，她究竟是醒着还是在梦中？

她却觉得这些回忆比漫长地去过一辈子还弥足珍贵。

是啊，他为什么一定要跟她较劲？

真心想找一个人并不难，更何况还有许桐那个得力助手。

她懒洋洋的，像只猫似的在床上舒展四肢，指尖在碰到旁边的枕头上时，素叶蓦地起身，看到床的另一边空空如也。

所以，她不敢去回忆太多，因为这几天年柏彦带给她的甜蜜太多，哪怕她只是拿出一点点来进行回味都足以支撑她几天的枯萎。

他又何尝不清楚她的患得患失呢？

只能选择了她最为看不起的发泄方式：流眼泪。沉了依只因。

————————

深深的惶恐从心底蔓延了开来，搅得五脏六腑都窜着疼，他走了吗？

明知道她转身离开的原因，明知道她在强颜欢笑，他应该马上拉住她不允许她走。

年柏彦不见了。

想起南非那天下雨的午后，她毅然决然转身走出酒店，他久久地站在窗前看着她拖着笨重的行李箱上了车，大雨模糊了室内与室外的视线，与也拉长了她与他的距离。当车子远离视线的那一刻，他满腔的愤怒和焦躁。

全身的酸痛提醒了她，眼前这般美好和安静是现实，空气中有些许的浮尘在阳光下轻轻游移，还有阳光的味道，干净清爽。

其实素叶不想这么伤感，只是觉得幸福来得太快，也怕走得太快。她最爱的男人，年柏彦在给了她盛大的欢愉，当她远比平时还要来得强烈的激流在他低吼声中一并落下时，从千灯镇的相遇，到南非的跟随，曾经发生过的一切都像是走马观灯似的在脑海中一一乍现。

那一刻心若刀绞，他竟开始痛恨起了自己，她不应该为了他去买醉，是他来迟了。

天知道她刚刚怕得要死，她还以为他这次真的走了。

话毕，便结束通话。

始终抱着她不放，还在通电话的年柏彦似乎也察觉出她的紧张，无奈笑了笑，朝前走了两步，她紧紧抱着他也跟着走了两步。他便笑了，打消了拥着她一起坐回沙发的念头，对着手机说了句，“你先按照我说的去做，有什么事再打给我。”

并非嚎啕大哭。

年柏彦不是没察觉出脸颊的濡湿，却没有扳开她的脸询问她为什么哭，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任由她在纵情之后与以往不同的反应。所以，当男人的大手轻抚她的后脑时，眼泪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滑落脸颊，有的就滴落在枕头上，在纤薄柔软的布料上轻轻洇开，留下斑驳的泪影。

她承认，恋爱中的女人全都是疯子加弱智，她就是不折不扣的那个。

“害怕了？”

是的，他来了，还是忍不住来找她了。

可这些恋爱中该有的程序，在回北京之后怕是变得不切实际了吧。

他，是不告而别回了北京吗？

微弱的光偏移在她的脸颊，她的肌肤在鹅黄色灯光下看似更如鸡蛋清般剔透。年柏彦伸手，修长手指轻抚了她的脸，她的脸愈发尖细，近乎他的一个手掌就能完全掌控。

他不陌生素叶喝得醉醺醺的样子，正如第一次在酒吧与他相遇时一样，她依旧是一把将他紧紧搂住，像个孩子似的冲着他笑，她仰着小脸对他说，你来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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