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570 错误的道路之上 (1/3)

在废墟当中徒劳的翻找，其结果的话当然是无——毕竟是自己所熟悉的军队啊，行事作风也是如此的果断，即使是在这种地方战斗完毕之后，他们也会把尸体拖进房子然后直接拉倒房子点燃来防止瘟疫的流行。完全可以想象其过程的干净利落，一定是不会有任何感情存在于其中，就像是流水线上的操作那样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所以即使是忍耐着高温，不惜烫伤自己的双手扒开燃烧木料的结果，也只是一堆完全看不懂究竟是谁的肢体的焦尸而已。不过从中依旧可以通过一些随身的东西来确定其中的尸体会有村民的这一点——景嗣的武装亲卫队可没有带着草叉和石杵上阵的习惯，所以说……一切的现状指向的结果，当然是不乐观的吧。

除去那个还在战旗下笑着的疯子，其余在火场当中的也只有曾经名为前田利家的家伙了——眼神呆滞的，没有一点点焦距的样子，恐怕是的确是已经接受了眼前残酷的事实。

“喂……还有活着的人么？还有么？”

绝望而又徒劳的穿行着接着想要从废墟当中找到哪怕一个生还者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就连这种心愿最终也没有达成——行动者干脆利索的完成了在村子里的杀戮之后，接着从马蹄印上来看应该是急速北上了。而要追上去的话，估计是不可能的。

一个能够讲清楚情况的幸存者都没有，天空就像是被火光笼罩那样，一直持续着燃烧，等到火势自然熄灭的时候，则已经是夜里了——如同曾经那样熟悉的。过去几年里呆在这里时候所听见的树影移动的声音，还有海浪的声音，但是唯独关于人的迹象，则全部消失无踪了。

而坐于废墟的之上的，只有一个落魄的年轻武者。和一个披头散发的疯子而已——从某种境遇上来说，双方是极其相似的，但是要说是不同点的话，还是有很多的吧。

对于前者来说，他刚刚失去了他最重要的东西，所以说对于失去这种事情。他显然没有办法接受，而对于后者来说，他已经失去了自己全部最重要的东西很久了，所以对于失去这种事情，他已经被迫接受了——所谓的被迫接受，便是理智上不能接受。就直接摧垮理智使他成为疯子。而大火带走的东西，也对双方有所不同，铃村先生或者说是前田利家在这场大火当中失去了所有东西，而至于某疯子……如果说是那捡破烂的茅屋还有那些废旧的，已经不能直接被利用的过时地图也算是失去的话，他也就失去了这些东西吧。

“我说……你知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

要说是想要得到回答的话。倒也不是真的有那种想法——反正问什么的话，这家伙都会回答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吧，所以在询问结束之后，前田利家也是自嘲的笑了笑。

问一个疯子重要的问题这一点，是不是代表自己也快疯的差不多了呢。

不过出人意料的，那个疯子竟然也真的进行了回答。

“事实就在眼前，你还真的想要再去找一些其他方面的借口来骗自己么？”

“你是说……”

“当然没有错，任何人看着这里的旗印就可以明白了的吧？既然暴乱已经发生了，首先排除这里可能会领导暴乱的人这是多么合理的事情。”

长久的沉默，然后那个疯子逐渐平静下来的眼神——那是确实的幸灾乐祸。以及似乎是找到了同类的心情。

“你真的以为只要是安安心心的，到了一个小村子里不问世事，就能够真的去安安稳稳的过下去，就像是一个普通人一样？何等愚蠢的想法，何等狂妄的想法。你真的以为这个国家会有什么地方能够不受战乱波及？”

疯子对于事态看的其实也很明白，不……其实只是对于一件事情看的很明白，专心将所有的精力全部投入了打倒魔王这一点的话，那么多年的思考下总是会有一些结论的。

也的确是如他所说的，一场巨变正在这个国家发生，而在这种巨变当中，也真的是没有一个地方可以幸免——西其鹿儿岛以及对马，东至虾夷，魔王是没有打算放过任何地方，他所想要发起的，是真正的变革。

和那种仅仅只是技术和装备上的进步不同，那种东西充气量也只是进步而已，和真正的改革相比，就真的是太过于小打小闹的东西了——按照一次消灭数个阶级的时间顺序来说，先是皇室，然后是一向宗，再者是公卿，接下来又是阴阳师……那么接下来的话，剩下的东西可就不多了啊。

“没有地方是不会遭遇变化的，也没有地方是不会遭遇悲剧的，这种事情你应该比谁都明白，所以说，不只是你我这份悲痛，在将来的话也只有更多人也会遭遇这种悲痛的。失去了所有重要之人的感觉……清楚了么？”

“恩……明白了，而你接下来想要说的东西，我也明白了。”

虽说日常本身，就是一种不断重复着的，可能明天就会消失的奇迹，但是人们还是会习惯性的对于那种奇迹的消失毫无自觉——理所当然的享受着那种奇迹，然而等到消失的时候就会开始不习惯，然后对于一切有着一种不太真实的感觉，每每希望如今一切只是一出醒不来的噩梦，可事实就是事实，始终不是人幻想出来的东西。

死者不可能苏生，过去的时间无法回溯，这是人间的最普遍规则了。

想要记住这份悲痛，并且不想让更多人也承受这份悲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