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第186章 不朽家族的悲哀（2） (1/2)

她所说的事情，魅堂也十分清楚。 因为那是他们曾共同目睹的真实，是神王的女儿们都不愿再想起的悲伤回忆。

北方天空卷起了恐怖的风暴，黑云被某种绝对的力量驱使着，以摧城之势渐渐逼近。在一群惊慌不安的女武神中间，布琳希尔德抱着面色苍白、瑟瑟发抖的年轻女子，紧咬嘴唇向天空望去。

“姐姐，不要再管我了，我原本就该和齐格蒙德一起死的我不想拖累你，求求你在这里杀死我吧”

女武神们不知所措地看着这名今天才认识的姐妹，虽然也想帮忙，但还是对父神的畏惧在她们心中占了上风。“不，齐格琳德，你还要活下去。”布琳希尔德摇摇头，温柔地捧住女子的脸颊，为她擦去泪水，“你已经不是孤身一人了你要拯救他留给你的孩子。”

“孩子难道我”

齐格琳德顿时愣住了，刚失去爱人、又从神怒中逃出生天的她，完全不知道未来的时日该如何度过。“是啊，我都知道，所以你必须逃走。”首席女武神为她整了整衣服，“我会留下来拖住父王，你快往东方逃，躲进法夫纳看守尼伯龙根宝藏的森林。父王对那里一直有所避忌，你在那里会安全的。”

就在这时，风的咆哮骤然变响，所有人都听到了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姐姐大人父王马上就要来了”瓦尔特劳特放声警告，布琳希尔德立刻换上坚毅表情，把异母妹妹从怀中推开。“快走，不管遇到怎样的困境，你都要撑下去”她掷地有声地宣告道，“齐格琳德，记住，你将要生下的是最伟大的英雄。将他父亲、我那不幸的弟弟留下的神剑碎片传给他，他未来会重新挥起这武器我已经为他取好了名字，带着它和我的祝福离去吧”

她凑近齐格琳德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最后在她额上吻了一下。齐格琳德双眼睁得大大的，泪水再次滑落，但里面的感情已经不是悲伤和恐惧了。“谢谢你，我崇高的姐姐也许我无法活到再见到你的那一天，但这个孩子终有一日会向你传达我的感激”她深深行了一礼，“再会了”

目送着妹妹瘦弱的身影消失在林中，布琳希尔德才松了口气，而几乎是在同时，可怕的神怒从天而降，诸神之王的咆吼响彻山间：

“布琳希尔德公然蔑视我旨意的捣乱女子既然听到了我的声音，你还想在我眼底继续躲藏下去”

在战场上英勇无畏的瓦尔基丽们，此时也被父亲的怒火吓得不敢言语。布琳希尔德却神色平静地迎向降落在岩石上的八足神骏，仿佛她不是抗命，而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任务。

“父王，我在我不会躲也不会逃，我愿意接受您的惩治。”

“没错因此我被带到这里时，也无法相信自己所见的一切。”

“牙之御座”沉重地回应道。二人共同无言了一会，华岚转过身来，用低沉可怕的声音发问：

“那么，这次又是因为谁让姐姐甘愿再次领受这种惩罚也要保护的是什么人父王的永恒之枪又为何变成这般模样吉伦卡玛，这些你都能解释吗”

“当然可以，只要你能认真地听到最后。”

虽然亲口讲述一遍真相无异于往自己伤口上撒盐，但对魅堂来说，他被撕裂的心已经无法更痛，在沉眠的少女苏醒之前，也没有分毫痊愈的希望。于是在叹息般的火焰燃烧声中，魅堂将苍王的真意、“冈格尼尔”被毁的始末和自己的打算全部托出，而华岚连大气也不敢喘，拼命消化着每句话中的每一项信息，直到他再也不开口为止。“也就是说，在父王的计划里，你和姐姐大人注定无法共存”短发的女武神喃喃问道。

“我不知道。但如果我不是牙之御座，如果我和旌姬不是同在宇文苍王麾下，如果我甚至从来没有见过她事情绝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所以我们该去怪责谁命运”

因为情绪激动，魅堂甚至没有察觉这自暴自弃的发言有多不像自己。意外的是，华岚干脆地摇摇头。“不。从神代时起我就觉得，如果姐姐大人的遭遇一定要归罪于谁”她放轻了声音，仿佛怪罪的对象就在附近似的，“那只能是父王。”

白鹰王愕然地注视着她，华岚则毫不介意地说下去。“历经无数个世代的辗转，我们的家族却一点都没有变，这太悲哀了父王还是那样残酷且自私，姐姐大人又为了保护她重视的人而不惜自己”华岚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鼓足勇气去看火焰中的旌姬，并挤出最后一句，“至于你，仍旧什么用场也派不上。”

“瓦尔特劳特，我要求你收回刚才的话，立刻。”

苍蓝火焰突然剧烈摇摆，神话兽之力唤起的疾风将华岚层层包围，她却神色不变地一挥手，握起了自己的枪。“刚才的话如有半点失真，我自然会道歉，但我不觉得自己有说错你什么。”华岚平静地说，“想反驳的话就告诉我，你不是已承诺要重铸神剑来救姐姐大人那你现在有办法了吗”

这句话有如当头棒喝，魅堂才惊觉在与这位女武神的交流中，真正失去了控制的人是自己。“已经有了。尽管无法估量成功的可能性，我也必须一试。”感到心跳正在渐渐平稳，“牙之御座”恢复笔挺的站姿，话音也不再颤抖，“瓦尔特劳特，不管要赌上我骑士的荣誉，还是吉伦卡玛之名，我都可以起誓必定兑现我的承诺。我不会强求你改变对我的看法，在停留苍天市的这段时间里，你就用自己的眼睛去判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