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药丸 (1/2)

雅墨清缓缓起身，拓跋琞就着也起了身，侧身背着雅墨清道：“找本王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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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给你送药。看你昨夜吐了一口恶血，定是之前的毒没有清干净，我连夜赶制了这药，对你恢复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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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琞听着，心中暖意涌动，没想到，雅墨清竟还记得他身上的伤，竟还想着为他疗伤去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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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劳公主了！”拓跋琞转身，接过药客气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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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墨清本以为拿着这药作引子，能将拓跋琞与她之间的冰隙溶开，但拓跋琞依旧刻意地保持着距离，这让她有些不知如何往下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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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我……能看看你的伤口么？”雅墨清问着，对上拓跋琞此时投射来的冷冷的目光，忙摆手着：“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尽医师的职责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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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说法倒没有让拓跋琞排斥，拓跋琞想了想，走到门外对小役说道：“去告诉张大人，玉清公主在本王这里看病，好歹她也是医师，让他若这几日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一并告知，让公主一并诊治，也好为他开方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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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琞这话传到张太监耳朵里，让他多少有些意外。怀宁王果真做事不露痕迹，本来他还想找个什么由头去怀宁王哪儿听个什么墙角，抓个什么把柄，结果拓跋琞这招“不打自招”却让他彻底断了进行下一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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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拓跋琞这么安排也是绝了。无论张太监听后如何行事，都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境地。若张太监不信，非得去一趟，那也是拓跋琞让他去找玉清公主开药的，没什么好当成把柄的；若是张太监没去，那也没什么可说的，因为拓跋琞已经告诉他玉清公主在怀宁王房中，是他自己不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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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话圆了眼下这事实，退了张太监的猜忌，却有些冷了雅墨清的心。雅墨清虽伤心自己在拓跋琞眼中不过是被当成一介医师看待，但此时拓跋琞同意让自己给他看伤口，怎样她都心满意足了，私心里想着，余下的事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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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琞吩咐下去后，便把门掩上，走至床榻边坐下，解开了腰带，准备将伤口示予雅墨清查看，毕竟昨夜一晚的疼楚让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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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他眼下似乎没办法完全当自己是无事之人，稍动一下伤口就会被牵扯到，疼得他不觉倒吸了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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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墨清见状，马上上前帮着拓跋琞将外衣除去，见那一块伤口依旧青紫淤积，心中不免一惊。此前，她曾那么担心的事还是出现了，他的伤口没有痊愈，这么久了，他一直受着利戟之毒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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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墨清顿时怨起自己，为什么会在拓跋琞当初需要自己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去了于阗国，虽然这并不是她的本意，但终究还是让他受了这般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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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琞忍着痛，微微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雅墨清的脸，依旧那样鲜活而动人，让他久久不愿移开自己的视线。那日，她不顾一切地帮着他吸出那些利戟的毒，已然将她自己放置在了他的心头之上，至今，从未被忘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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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有在诊伤疗毒这样的理由中，他才能“名正言顺”地看着她，接近她，安静地与她待上一阵子，不然，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在这种与她保持距离的状况中坚持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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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墨清伸出手，轻轻抚着拓跋琞胸前上的伤，一如她当日在漠北大营中为他缚好那层层白纱一样，细致而轻柔。眼中蒙起的水雾终于凝成了泪，顺着脸颊而下，晶莹剔透，拍打在拓跋琞的手背上尚有余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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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就成了这样？……”雅墨清哽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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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这一句，拓跋琞的心便被溶了下来，这世上有很多事是他能用毅力和坚持去抵挡和隔绝的，唯独雅墨清的这一番情谊，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全然漠视，也无法全然舍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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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妨，本王……”拓跋琞想说些什么，但眼神却迎上了雅墨清朦胧的泪眼，心不禁为之一振。她哭了，眼中满哀伤地望着自己，比当日他在冬池寒冰之上狠狠伤她的心时还要伤感，还要痛楚。拓跋琞想伸手去帮雅墨清把脸上的泪迹拭去，却在手从身后抬起片刻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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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日寻的药，没有按时用上么？”雅墨清轻轻抽泣一声后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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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药……”拓跋琞不知该如何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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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该不该告诉她，那日在回帐得知她失踪后，他便一直在外寻她，两个时辰一用的药凉了一趟又一趟；他不知该不该告诉她，在她失踪之后的那些日子里，除了那对玛瑙耳坠以外，还有这道伤口，是他忆起她的唯一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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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他都无法在此时告诉她。若真是说了，眼下他们之间的相思之火肯定会被雄雄地燃起，如此一来，他此前精心安排的一切便会功亏一篑。他能做的，便是用自己的方式灭了这份可能被燃起的情愫，只有这样，他二人才能躲过张太监的监视，才能平安的走过这一路，也才能在不久之后将雅墨清安全地送离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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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从拓跋琞口中说出来的回答是：“那药对本王没什么益处，扔了便扔了，无甚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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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墨清一时语怔。当日，她那般不顾自己安危寻来的解药；她那般热切而着急寻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