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一章 孩子 (1/2)

阳光斜斜地从窗户中打了进来，然后星转斗移，那光影便如长了脚一般，一点一点地从地上，移到东墙上，然后顺着墙悄悄地溜出到了室外，禅室的光线便暗了下来。

无念大师双手合什，淡淡地道：“可是小师妹却只钟情与你。”

赵放生脸上出现一抹得意之色，想到那年与小师妹在山中练习太极推手。

她心不在焉，却流连于捕蝶捉鱼，不小心摔了一跤，扭了脚，自己给她按摩，她却傻傻地冲着自己笑，后又伏在自己耳边小声地说，以后要天天这么按。

那时候自己真傻，竟然不愿意，说等脚好了就不用按了，气得她嘴撅的老高的。

他背着她趟着河往回走，她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在他的后背上就咬了一口，他吓了一跳，竟然一松手把她掉到了河里。

当他终于明白过来，小师妹喜欢的是自己，高兴的一颗心顿时飞了起来。抱起她在小溪流里转圈子。碧水蓝天下，全是小师妹银铃般的笑声。

“可是师傅却偏爱大师兄，逼着我和小师妹分开，甚至不惜派人杀我。我一直不明白，师傅为什么对我那么狠心？”

无念大师身体一震：“我们都以为你是贪图师傅祖传三足鼎，而远走他乡，我们找了很多地方，却始终找不到你，小师妹天天以泪洗面。可是她却不相信，你会背她而去。”

“我碾转到台湾，每日想念小师妹，却无法相见。等到我终于可以回大陆了，我却找不到她了。当年我们练武的老宅子已不知所踪了，听说是遭了火灾。”

“是的，你走后没多久，一场大火，师傅为救小师妹而死。所有人都认为，是你报复师傅，就连小师妹也信了，现在找到她了吗？”

“找到了，可是她却不肯认我。甚至不肯让女儿认我？”

“女儿？”无念大师浑身一震，单手作揖，虽然他的语气并无太多变化，但是另一只手拨动着手中的念珠，拨的越来越快，显示他心中的不平静：“只要她平安就好。那个孩子是你的女儿？”

“当然。我和她的女儿。”赵放生脸上更是自豪：“可怜这一生漂泊，以为是她早已忘记了我，却没想到再相见她却给了我一样如此的厚礼。

韭儿落落大方，一如当年她母亲的风采。从我遇见她第一眼起，我就觉得她会是师妹的女儿，只是没敢想竟然真的是自己的孩子。”

无念大师垂下眼帘：“善哉，施主也算是苦尽甘来。”

“当年一别，尚有再见，今日一别，再见无期，山高水远，珍重。

“怎么，你要离开？”

“还记得周复明吗，他拿着我的书信，让你帮助他在北京融资。”

“当然记得。你当时就算到我会不计后果，出手相助吗？”

“师傅不在了，大师兄便如父，我不是真的难处，也不会来找你。只是我没想到你会那么爽快。不知你出家，是不是受此事的拖累？”

“资本圈子，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早就倦了，这事只是起因。”

“我已是将死之人，最后一面最想见的却是你。因为那些陈年的旧事，只有你明白。当年师傅贪图你的优越家境，想把女儿嫁给你。现在婉君去了，往事不可追也。”

“将死之人？”

“我犯了台智的规矩，从你这儿离开后，我就该上路了。回想我这一生，也是在夹缝中求生存。

我是商人，所以我必须首先尊重商业规则，但是我又不是一个唯得是图的人，因为心底的那点情怀，我做不到生意人的无底限，无原则。

我强势，一切首先要的是主动权，控制权，但我从不欺凌弱小，我信守自己的公平原则。我自以为得道，操纵一切，随意地给别人填写结局，结果我的结局也被别人胡乱地填写。”

“众生皆苦，放下即自在。天地之空，在于无欲，任由万物在其中自由变幻，它依然安之若泰。人生之苦，皆因无力回天却又耿耿于怀。”无念大师双手合什，垂目道。

“大师修身养性，以慈悲为怀，为何独独不悲我乎？”

“身心安乐，自由无碍是大自在。有一样东西，三十年了，今天我要物归原主。”无念大师起身，在书斋的底层翻出一个用布包裹的玉佩，层层打开，却是一根系着红丝绳的玉扣。

赵放生心中一惊，一眼认出这便是当年自己送给小师妹的定情信物，他从怀里掏出另外一块，却是云韭转交给他的，和这一块是一对儿。他把二块拼在一起，正是吉祥如意。

“何以结恩情？美玉缀罗缨。”小师妹欲说还羞的模样仿佛就在昨天。赵放生接了过来，声音颤抖地道：“这怎么会在你这里？当年我被驱逐，匆忙中丢失了啊。”

“你怨枉了师傅，那些赶你走的人，是我派人做的。诬陷你偷了三足鼎的也是我。”无念大师黯然道。有些秘密他必须在当事人还在的时候说出来。

赵放生完全愣住了，三十年的天各一方，生死不知，自己和小师妹，颠沛流离，误了多少年华。怎么会是他？他的目光一点点凌冽起来：“为什么要说出来？”

“这便是我还没有放下的一念，此生的憾事，永远无法原谅自己。”无念大师阖眼道：“本来这事可以埋入时光的尘埃里，今天终于有机会，再见天日。

老纳当年是因爱生恨，对施主做下如此不耻之事，施主离开后，小师妹却还是没有看上我，我放火是想来一场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