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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塔 (1/2)

文/王芷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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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侍道:“娘娘,您还是不要反抗的好,要不伤在哪了,可就不好了。”

颜妃勉力起身,抱起孩子,小公主打了个呵欠,粉嫩的小拳头握起,安静的在颜妃怀里睡着。颜妃眼含泪花,又看了看,才抬起头对随侍说:“好,我同你们去。”

随侍这才满意了,“娘娘,这是为您和小公主准备的棉衣。”又吩咐侍卫:“带娘娘过去。”

颜妃抱着孩子走到冰塔前,看着皑皑冰雪,心里凄苦,侍卫将包好的棉衣放在她手里,颜妃回头望了望那宫阙高墙,眼睛红肿,心里想着大概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怕是走到头了吧,一阵冷风吹过来,颜妃下意识的抱紧了孩子,随即走进了冰塔的门......

后来,民间有传言,说宫里颜妃是上天派下来的诅咒,所以才生出了个妖孽,没有血脉,不为这片大陆认可,一出生就克死了一宫的宫人,后幸亏陛下英明果断,斩杀了灾星,百姓高呼国王圣明。

烈焰国皇宫里有一座高塔,常年冰封如雪,对于烈焰国以火焰为脉术的地方来说,很少有人能承受的了如此高的酷寒。虽然不知是什么时候有的,但自古,这里关的,都是犯了极大错误的人,相当于最高的酷刑。现在,这里关着的,是颜妃和她的女儿,洛染。

洛染这个名字,是颜妃起的,她希望自己的女儿像洛水一样漂亮,并且能永远开开心心干干净净的活下去,虽然这可能就是个奢望。

四年了,外面的人,可能都已经忘了她们的存在,只偶尔想起来,也会愤怒的说

她们是耻辱。而他们觉得耻辱的人,现在正在塔底,看着唯一窗口,望着外面的天空,小脸高高扬起,颜妃心里一叹,从懂事开始,就一直望着那里。

“染儿,过来”。洛染转头:“母妃”。

“染儿是想出去吗?”

洛染看着自己的母亲,咬了咬唇,“染儿不想”。

颜妃鼻子一酸:“孩子,母亲怎么会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都没有开口问过母亲为什么在这里,什么都没有问过”。

“母妃”,洛染擦去颜妃眼角的泪花,“母妃莫哭,染儿知道,这是母亲的伤心事,染儿让母亲伤心了,以后染儿不看了好不好”。

“好孩子,娘对不住你”,颜妃擦了擦泪水,“染儿,你大了,母妃应该把事情告诉你”洛染看着母妃坚毅的表情,静默了一会,点了点头。。。

洛染听过了颜妃的叙述,沉默了........她四岁的心灵里,不明白什么叫妖孽,什么叫废物,但她大抵是明白的,父亲和百姓们,并不喜欢自己,所以才把自己关在这里,洛染钻进颜妃怀里,没有哭,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安静的呆着。

颜妃心里是明白的,这个孩子如此的早熟,也不知道将来是福是祸,但是总不能让女儿就一辈子呆在这个塔里,什么自由都没有,望着洛染柔美的侧脸,颜妃幽幽的,叹息。

从听过了自己的身世以后,洛染再也没有看过那个窗口,似乎对外面的世界失去了兴趣,这四年,洛染也知道了,母妃是从天而降的,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在烈焰国的御花园里了,而过去的事情,也都随着御花园的风被带走了,所以国王遇见颜妃的时候,她才会手足无措的呆在那里。

洛染大概是知道的,母妃心中对父王的思念,每天除了关照自己,就是思念父王,即便关在这高高的塔里,也没有决断心中的爱情,因为那枚皇家图纹,虽然颜妃每天小心翼翼的收藏,但还是被洛染关注到了,那应该是父皇给的吧,洛染这么猜想。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平淡无奇,除了每天会有人从那个窗口吊下来一些饭菜,就是颜妃给洛染唱曲子,颜妃只记得这个曲子,曲调婉转,悠长,洛染每天听,也不觉得腻烦,每次听,都很专注,眼睛亮亮的,洛染在心里猜想,这是不是母妃家乡的曲子,母妃的家乡什么样。

这样的猜想对洛染来说,足够她支撑这些平淡如水的日子,送来的饭菜,有时候不是很及时,有时候好几天才送,有时候饭菜又有点难闻,但是母妃从来也不嫌弃。

有的时候饿肚子,母妃就给她讲故事,讲着讲着,就忘记肚子饿了。

但不管怎样,洛染依稀的明白,跟母妃在一起的日子,才最重要,哪怕没有食物,哪怕食物不好吃,因为母妃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染儿,无论遇到什么,哪怕比现在更艰难,你都要活下去,母妃希望你,活下去。

洛染记住了,所以她也从不抱怨,冷的时候就与母妃抱在一起取暖,饿的时候就听听母妃唱曲子,讲皇宫里的事,然后母妃还会给她讲一些道理,尽管知道也许没有机会再出去了,可是颜妃大概还是希望她能够知人知事。

颜妃一直跟她说,她的脉门也许晚一点就会开了,或者哪怕真的没有,也要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活着,修炼的生活也许重要,但是能够平安喜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这大概就是母亲对于一个孩子最好最平凡的爱吧,不希望她有多大的功成名就,只要她能够平安喜乐,哪怕一辈子在这冰塔里,但母女两个在一起,便也觉得这日子,也值得。

洛染年纪小小的,但是心思细腻,她也从来不问外面的世界如何,只母妃给她讲,她便静静的听着,听完了也总是说一句,不如这里的日子。

这个时候,颜妃总是摸摸她的头,叹息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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