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墨抬眸,轻声问道:“那你拿来与我瞧瞧。”/p
“是。”/p
秋纹退下。/p
溪墨盯着她的背影。这是个坚强的姑娘。遭了三十大板,还能走得这样疾速。/p
池子里的青鱼依旧跳跃。/p
不知何时,柳剑染已经走在史溪墨身后。/p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柳剑染发出一声感慨。/p
“你这又是因何而叹?”/p
溪墨转身。/p
柳剑染换了一身衣裳,晚风拂拂,潇洒而立。虽不及溪墨俊逸,但亦出众。/p
“我因你而叹。”剑染径直了当。/p
“我有何可叹?”溪墨微微一笑,假装糊涂。/p
“为方便行事,宁北王可是建议你离了府里,另寻宅院。你大可寻个读书的油头,去外头单住。这府上的老太太、老爷一听你要入仕,要结交权贵,不但与你银子,更送你丫头小厮,让你风光出去。”/p
溪墨就笑。/p
“宁北王说得不错。可我改主意了。”/p
“为何?”/p
“贸然离开,惹人猜疑。不如就在府内,像从前那般。别人看惯了,自不起疑。”/p
柳剑染默了默。/p
“时日一长,还是瞒不过你父亲。毕竟他在朝为官,若被厚禄所诱,安心被昏君调遣,甚至助纣为虐……以后,只怕你与他还是敌人。”/p
此话,也算一针见血。/p
早在跟随宁北王义举的那一天,总总后虑,溪墨就料到了。/p
“我与他虽有隔阂,但细细观察,他心内还是存了正义的。”/p
柳剑染神思复杂地看向史渊住着的院落,不置可否:“我与你看法不同,令尊在许多事上优柔寡断,非果断之人。且他身边又有一吹枕风之人……恐怕头脑已不那么清明……”/p
溪墨面色凝重。/p
这吹枕风之人,说的是孙姨娘。/p
孙姨娘是宠妾,但亦行当家之责。玉夫人不在,遇上同僚家中红白之事,史渊便令孙姨娘出门会客。/p
一个小妾,进出摆的是当家主母的款。/p
史渊以妾为妻,内眷处理不公,小中见大,于家国之事,定也失了公正偏颇。/p
柳剑染也不言了。/p
二人看向池中夺饵的青鱼。本是一池死水,因投放进了一百来条鱼苗,池中竟也生了浮萍,长了荇草,开了菱花,一派生机。/p
“我预备两手。”/p
一时,秋纹就又来了。她将锦囊包入手帕,小心翼翼地左手托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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