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第十四章 盲拳战术18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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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兰泰这边兵败如山倒，提督向荣更是败将难以言勇。被狡猾的长毛发匪夜袭辎重营，向荣所部官军几乎损失了全部弹药，数万人连落后的前装火绳枪都变成了烧火棍，彻底沦落到了冷兵器时代。最糟的是军心大乱兵无斗志，甚至向荣本人也愈发畏首畏尾。

彭玉麟和江忠源私下里听乌兰泰不无轻蔑地讲——向荣在写给家人的信函中语气沮丧：“吾生长兵间数十年，未尝见此贼；自办此贼，大小亦数十战，未尝有此败……”这篇邹巴巴的手书草稿不知何因竟从中军流传出来，数万将士暗里皆知向大人已经心怯胆寒，遂成军中的笑柄。

乌兰泰曾幸灾乐祸地对江彭二人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场仗没打赢，下一场大胜找回场子便是，没想到向大人风声鹤唳，给长毛吓出了毛病。我老乌真想不通他当年在两湖平乱威风八面，杀得叛匪丢盔卸甲，那些胜仗他是如何指挥的？总不至于会杀良冒功吧？哈哈哈……”

乌兰泰人虽粗豪，作战拼杀却甚是骁勇。他将自己属下所剩无几的骑兵、凶蛮残忍的云贵瑶兵及各营各标里战力尚存的悍勇集中起来，共计3000余精锐，又收缴了全军绝大多数火枪火炮与弹药，交由江忠源和彭玉麟统一指挥，试图从乱象纷扰的战场杀出一条血路，以便策应朝廷官军主力由突破口冲出去，彻底扭转眼下处处被动挨打的局面。

江忠源与彭玉麟受命后不敢怠慢，二人对着简陋的行军图研究了一整夜，决定朝东北方向进兵。据派出的探马回报，整个战场东边相对比较平静，纵深六十里内并无重兵把守。二人只要能挥师挺进这六十里，扼守赘个战略要点，便能掩护已乱得不成体系的大队官军在此地展开，重新整编部队部署防线，稳定踪军的阵脚。

这还仅是二人如意算盘的第一步。要知道官军对峙长毛及李家军，兵力人数方面虽占据优势，实际的交战心理已呈逆转之势，即便整备全军同叛匪倾力决战，多半难逃大败亏输的结局。但目前官军所面临的困境是不能久拖不决，他们封山讨逆时带来的粮草辎重已消耗殆尽，指望桂林钦差赛中堂补给接济不现实，杀去平南或阳朔，因路途遥远而变数极大，唯一可行的方案就是于弹尽粮绝、近十万大军哗变之前攻瑞平县，至少也要席卷城郊的村镇，搜刮供大军维持的军需粮草……

事关十万朝廷兵马的生死存亡，彭玉麟江忠源别无选择，只能勉力一战。

成则逃出生天，败则全军覆灭。

万万不曾料到二人率领3000精兵刚前出30里，正面即已发现敌情！

敌军选择有利地形抢修防御阵地，明显打算摆开阵势，阻踪军去路打阻击了。

彭玉麟略加思索，便得出了自己的判断：“是李秀成那刁徒的队伍，山中作乱长毛被我们耗得精疲力尽，决没有这么快的脚程，赶到我们前方设伏。”

江忠源愣了下，稍显忌惮道：“李家军这块骨头难啃呐。彭兄向来智计百出，准备如何应对？绕道而行避其锋锐？”

彭玉麟腮帮子的咬肌一鼓一鼓地慨然道：“狭路相逢勇者胜。你我俱为湖南子弟，总不至于紧要时刻丢了咱潇湘男儿的血性。事到如今，该是我们跟李秀成那刁徒见真章的时候了！”

“　那好吧。”江忠源猛一跺脚道：“命令各营各部攻击前进，无论谁想阻拦，就地聚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