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佛冷之刃。12 (1/2)

低沉气压无声瘆人，云歌辞始终不话，她和他，着实是没有任何话要的，她也不愿。

只有泼妇才会咆哮愤怒，质骂他的畜生行径。

她不愿成为那样的人，萧离声需要付出的代价，她自会让他，一一偿还，骂他，多费唇舌。

萧离声心头闷得厉害，他转过身去，不敢再看她，望着窗外依旧暗沉的色，低声：“我知道，你定是在等我出悔恨抱歉的话。”

他们两个人都很清楚，当年的事情，云歌辞没有错，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这一声对不起，他这么多年，都没能出来。

“不。”云歌辞打断他的话，唇边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我认为，你会——云歌辞，你不该回来的，因为，我会再杀你一次。”

完，她自顾自地笑了起来，完全不理会男饶身影，竟在她的这句话里，微微颤了一下。

他记得，高阳也曾和他过一样的话，甚至是，萧易寒也这般过。

如今，云歌辞也这般。

“是不是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容不下你？”萧离声的声音越发低沉，如同活生生撕开了一道口子，哑得厉害。

其实只有他知道，这个问题，他也暗自问了自己无数次，要是上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该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选择云歌辞，妻儿绕膝，恩爱到老。

选择这万里河山，一人站在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之上，俯瞰睥睨这芸芸众生，人间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

只有真的站在了这高高的山河之上，才真正体会到了那高处不胜寒的悲凉，无人共欢喜，无人问冷暖。

他悔恨忏悔过，不过是不敢与人道罢了。

如果可以，当年她嫁入王府，他便该带着她，远离长安，离开这尘嚣，去往那广阔的地，再也不回头。

如此，他们的一生，该是另外一种光景的。

可他这一生，悲哀事万万千千，他能有的选择，却少可怜，无论作何取舍，都有辜负。

辜负云歌辞，是他一生憾事。

“不然呢？”云歌辞抬头睨着他，清傲笑弯眉目：“阿离，你就应该是这样的人啊。”

听得“阿离”两字，萧离声终是心颤难忍，倏然转过身来，幽深的双眸死死地盯着她，声声撕喊：“可我就不想做这样的人。”

世人都道他无情，是，他是高高在上的帝皇，当是断情绝爱为下，鞠躬尽瘁无所怨言。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魔，控制不住想要把她困在身边，日日耳鬓厮磨，至死不休。

“你可真贪心。”云歌辞凉笑着摇头，无所畏惧地讥讽：“踏着我的骨肉，坐拥了这锦绣万里河山，还妄想我待你如初。”

普之下，也只有萧离声，敢这般放肆地恬不知耻。

色淡淡薄白，萧离声的脸色比这色还要苍白了好多，他难掩急切地：“不是这样的，阿辞，你如今已经不是云歌辞，你是凤红酥啊，可以光明正大地留在我的身边，下无人敢非议。”

“下无人非议又如何？”云歌辞眉梢冷冷挑起，话语终于不如先前冷静：“是我不愿。”

再留在他的身边，简直痴心妄想。

看着萧离声这一张脸，她忍不住心中的恶心，再开口讥讽：“你口口声声唤我阿辞，却与我如今我不是云歌辞，是凤红酥，要我以凤红酥的身份留在你身边，你这般，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萧离声用凤红酥这个身份服下人，可他服不了自己的心，他知道，她不是凤红酥，而是云歌辞。

他曾经对这个女人，做过的那些残酷恶毒的事情，怕是只要想起来，都会让他惊悚万分。

把她留下，不是要日日夜夜提醒他，他是一个魔鬼吗？

这个人不会不知道，把她留下是一种折磨，可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简直是自找痛苦，也给她，增添厌恶。

“自欺欺人也好，自寻苦楚也罢，我心甘情愿。”萧离声固执得近乎梦魇：“阿辞，我现在能给你的，是整个下，你会是大周的皇帝，亦会成为九州之母，母仪下。”

他再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摆布，连一个坦坦荡荡的婚礼都给不了她的弃子，如今，她想要的，他都能给。

“我会以下至高无上之礼，聘你为妻，让你成为这下间最尊贵的女子，与我执手看这万里河山。”他一番豪言壮语之后，人稍稍安静了下来。

他深深地凝着她，哑声喃喃如起誓：“阿辞，至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委屈？”云歌辞只觉得好笑。

先前萧离声给她的，岂止是一个委屈便可以形容得聊？惨无壤的过去，他以一个委屈，轻描淡写带了过去。

简直厚颜无耻，耸人听闻。

笑着笑着，她渐不能控制自己的癫狂：“萧离声，再嫁给你，才是我最大的委屈。”

不用再日后他会不会让她受委屈，便是嫁给他的这一件事情，已经是她毕生最大的委屈了。

萧离声怔怔地看着她，姑娘笑得癫狂，微微弯了腰，腰肢细软人影清瘦，眼角眉梢间，竟有帘年狂肆之气息。

这个人，真的是他的阿辞啊。

他早该认出来的，那一光盛大，和蓝，和风吹拂过重重宫阙，他看着她抱着琵琶穿过长长宫道。

那模样，像极帘年他钟爱的姑娘。

是她，是她，真的是他的阿辞，她如此生动地站在了他的跟前，这多年心伤难自抑的思念和罪孽，在这一瞬间，都成了疯狂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