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 规则的冰山一角 (1/2)

许茜听了，悚然一惊。隐隐约约的，一些记忆变得清晰了，她若有所悟。守魔塔内的规则开始显现出了冰山一角。她抓敏柘的手有些用力，敏柘忍不住轻哼了一声，将许茜从沉思中唤了回来。

“对不起敏柘，我想东西入神了。”许茜面带歉意，敏柘的手都被她抓出了白印子。

而敏柘则伸出一只手指放在嘴上，不以为意:“嘘……看！”

许茜顺着他的眼神去看，只见天上红云汇聚，一只只鬼头已经密密麻麻地布满了祭台上空，张着恐怖的大嘴。许茜这一次没有被吓住，因此得以仔细地观察这些鬼头，她注意到鬼头其实并没有人的面孔，只是有眼睛有嘴，咋一看，是个人脸，但是再看看，又有点像兽，再仔细想想，尖尖突起的部分又像是鸟的喙，综合来看，其实是个四不像。

龙城主脸上露出一丝喜色，五体着地连连行礼，然后几个美貌的婢女将她扶了下去，而鬼头则以迅雷般的速度冲下来，吸食着那些男子。许茜注意到，这些鬼头本来是丑恶的，但是吸食的时间，面貌竟然变得温顺起来，看着十分顺眼，当它们吸食完毕，缓缓升上天空的时候，竟然周身带着金光，眉眼肃穆，宛若天人。

这一惊人的发现，令许茜心里直嘀咕。这鬼头的样子，不像是鬼头了，倒像是个圣物呢。

那些成为牺牲的男子，都形销骨立，但是还能勉强站立，如同英雄一般昂首，一串串鞭炮响了起来，围观的人群都一下子冲上祭坛，在欢快的鞭炮声中，人们载歌载舞，脸色都喜气洋洋，牺牲则被一些白衣女子搀扶到了不知名的去处。

见场面乱了起来，许茜拉住敏柘，低声道：“咱们别下去，你爹让我们就在这等着的。”

“好不好看？好不好看？”敏柘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若是我当了牺牲，一定可以引来更多的年兽。”

“年兽？”许茜很是疑惑，但是一转念，就明白了，是当地的居民把那些鬼头叫作年兽。她之前之所以唤那些东西叫鬼头，是因为它们看起来极恶极丑，但是经过今天的观察，她觉得，或许确实叫它们年兽要好些。

“仙女姐姐，你的世界没有年兽么？”敏柘捕捉到了她的一丝惊疑，立刻发问了。

许茜不置可否，只是笑道：“敏柘，你喜欢那些……年兽？”

“当然不喜欢。”敏柘瘪了瘪嘴，低声道,“城主不喜欢我们说年兽的坏话，可是谁喜欢年兽呢？年兽走了，我们都要敲锣打鼓放鞭炮，希望它们不要再来……又希望它们来。”

许茜见敏柘说得模模糊糊的，就不再问，只是在树枝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抱着敏柘，两人静静地等石峰回来。

但是石峰很晚才回来，满脸的疲惫，一脸紧张地护着两人回了家，点了油灯，罗氏抱着敏柘，三人一人坐在桌子的一侧。敏柘受不了沉默，吵着要睡了，石峰就甩了他一个巴掌，吓得敏柘不敢做声，罗氏心疼地替敏柘揉脸，许茜怒道：“欺负小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

石峰眉头拧成了川字形，低声道：“许姑娘，我们家可能留不住你了，你不是这里的居民，还可以逃走，趁夜黑，赶紧收拾行李吧。”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牺牲不够，天帝终于降罪了。”石峰用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道，“可是我们军队每日外出狩猎，只能供养出这些牺牲……难道真的是，天将秽？”

“到底发生了什么？”许茜有些受不了他的铺垫，她本来就不是大家小姐，做事喜欢直截了当，修仙之后，养气的功夫也没有做足，因为有了急躁的坏习惯。

“迦南不行了。按理说，刚刚祭过天，迦南的生机是最强的时候，可是今天下午城外的稻子枯了一半，这是预兆，下一步可就是火刑了……”

石峰的话刚说完，罗氏便痛哭起来，敏柘眼中噙着泪不说话，许茜意识到，石峰的话里是很重要的信息。

“峰子，你说，火刑是不是很痛？”罗氏抽抽噎噎地低声问。

许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忍不住对石峰道：“你们每天在外面杀的火原蝎不够吗？”

石峰陡然瞳孔缩小，搂住罗氏和敏柘，戒备地问：“你怎么知道我们每天是去外面去杀火原蝎？”

许茜心中的部分疑窦已经解开，讯息融会贯通。她不由得淡淡一笑，“牺牲需要用火原蝎去养才行，对吧？但是你们杀的火原蝎不够，所以牺牲的数目也不够，是不是这样？”

见其他三人都如临大敌，许茜给石峰和罗氏都倒了一杯茶，笑道：“我的故乡浣纱也是这样的，你们不用害怕。”

“原来如此。”罗氏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许姑娘别怪我们，有些事，我们可以道路以目，明说是不行的。”

“看来你确实是个游商，没有骗我们，但是你来了十多天，为什么从来不做生意？”石峰摸了摸头，一脸狐疑。

“我打算先熟悉城中事宜，再开张做买卖，在城中打算留一两年，所以并不着急。”许茜都有些佩服自己张口就是谎话的本事了。

“唉……许姑娘，不是我们不留你，只是留在红沙城，恐怕只有苦日子了。我们三人没受过火刑，但是也知道火刑的可怕。天机断绝是大势所趋，我们这些人没有改命牌，只能留在沙城熬日子，你已经有了游历的资格，何不寻一处还在繁盛期的迦南呢？”罗氏忍不住苦口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