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帝都的无奈1 (2/2)

“那也得打啊！”

皇甫慕蕊哭道，“我们怎么能让呢！怎么可以？难道你们以为现在让了那些妖魔就会停止，就会乖乖待在原地？不可能的啊！”

“你能想到，我们会想不到么？”

莫仕则冷冷道，“谁想让？打！也得有人能打才行！临边的驻军在节节败退，没有能挑起大梁的将领，没有骁勇善战的士兵，甚至……”他的声音低落了下来，“神殿这边也出了问题，现任圣女的时间快到了，力量在逐渐衰弱中，她却又迟迟不给出下任圣女的指示，目前能够维护住帝都就已经不错了。”

皇甫慕蕊眼泪一颗颗掉了下来，心慢慢沉了下去，怎么会这样……可使连她外公都这么说，事情当真已经无可转圜。

“都怪……都怪他……”

她突然怨恨地轻声低喃，“为什么要解散黑甲军！为什么要猜疑阿爹……”不然怎么会无将可用，无兵能打！

“住嘴！”

莫仕则冷声呵斥道，“有些话你知道，却永远也不能说，否则便会给家族召来大祸！”

“阿公……真的，真的无法可想了么……”

皇甫慕蕊低垂着头，眼泪一颗颗掉落在地板上，看着这样的外孙女儿，莫仕则也不禁心软了一瞬，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脑袋却最终收了回来，“幕蕊，好好呆在右相府吧，至少你现在还没有任何能力可以改变什么。”

听着阿公开门离去的声音，皇甫慕蕊怔怔望向外面，屋外白雪纷飞，屋内的地龙温暖如春，可是她的一颗心却仿佛落入了冰窖里。

不久，帝都便发布了割让北三郡的消息，天下都为之哗然，帝国的百姓似乎第一次发现了国家的无能为力，对于妖魔，人类的力量是如此地渺小，一直以来视作神灵般存在的神殿也失去了它神圣的光辉，在百姓的眼中黯淡了下来，靠近北三郡的地方不断有人往内陆迁移，很快地那片地域便冷清了下来，但即使隔得再远，也似乎能够听得到那片地带里面人类的哀嚎与哭泣。

帝都的冬天也似乎覆盖上了一层厚厚的寒冰，当皇甫慕蕊与小小、鬼宿、薛攀再聚在一起时已经是回到帝都的第七天，他们几个被以贵客的名义招待住在了客院里，但实际却被软禁起来调查了个仔细。影十一也因为护主不力在右相府的戒律堂呆了三天，此刻走路仍有些不稳，如今沉默地站在皇甫慕蕊身后，脱下的影卫面具重新覆盖在了脸上，就如同一道真正的影子一般再无存在感。

皇甫慕蕊看着几个历经生死的好友，脸上露出了这段时间的第一个笑容，“小小，我好想你啊！”

小小一把接住扑过来的皇甫慕蕊，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气笑了起来。刚刚看她衣着华丽，面容清冷孤傲，看上去与之前那个跟他们一起在野外抢食的野丫头完全不同，她还心下忐忑，好在现在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

“对不起……”

皇甫慕蕊抱着她不肯松开，仿佛背负了极大的委屈压力终于可以宣泄出来，在她的肩头一耸一耸的抽噎，小小几乎能感觉到自己肩膀上的湿润，但想着这几日得到的消息，也沉默了下去无法去安慰她。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薛攀终于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出声问道，“要不我自己再回临州，能救几个人出来就救几个人出来，总不能就这样扔下他们不管！我们答应过的！”

皇甫慕蕊浑身一僵，抬起红通通的双眼看向他，心中也有几分意动，她无法说服阿公，更没法去左右上意，那么，她能够做得了主的就只有她自己。

“你们是傻吗？”

鬼宿冷嘲道，他抬眼就知道这几个家伙都心动了，但是如今去到那里除了找死还能做什么？莫非他们几个认为自己能够对付得了那么多的妖魔？不异于蝼蚁想要撼动大象一样可笑，“我们什么也不能做，呆在帝都才是最明智的。”

“你真冷血！”

皇甫慕蕊讨厌他这样一幅事不关己的冷静模样，她难道不知道现在去是送死？但是作为一个人，一个有血有肉有良心的人，怎么能够就这样呆在安全的地方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过日子？张明成，明娘，临州城，他们都还在等着他们，说不定如今他们就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了啊！

“你那是热血上头，烧坏了脑子。”

鬼宿完全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如此冲动，在他看来，他们几个已经做了他们能做的，帝都不愿意派兵那是上面所做的决定，更何况，若是张明成真将所有希望都压在他们几个半大的孩子身上才是傻吧！

“你们若要去是你们的事，我和小小是不去的。”

他垂下眼，也懒得再阻止他们，本来就是萍水相逢一起走过一段日子，如今要分道扬镳也无可厚非，他跟着皇甫慕蕊本也就是为了寻找其他骨戒，如今若是要去送死，这个代价可太大，他还不如另寻他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