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黄金黄金 (1/2)

女拉着林加乎来到洞壁旁堆放着的木箱前，揭开一个比较小一些的木箱的盖子，指了指里边，示意林加乎自己去看。虽然光线很是微弱，林加乎觉得自己好像还是被木箱中逸出的金光晃到了眼睛。木箱中整整齐齐地堆满了和女用来砸核桃一样的金属器物，从颜色和重量上来看，这些东西应该是黄金，作为具有硕士学历的大学老师，林加乎觉得自己还是有能力来下这个结论。

林加乎摁住内心强烈的震撼，依次打开了别的几个木箱子。一箱、两箱、三箱，整整三箱，都装满了同样黄橙橙，沉甸甸的金条。接下来的两个较大的木箱里塞满了用已经发黄变脆了的绵纸包裹着的佛像和瓷器，最里边的几个大箱子除了有一个装着用黄油纸密封着的岩盐，其余的装着的都是小米、小麦、黄豆、苞谷等粮食，这几个箱子有明显的取用过的痕迹。

林加乎拉起女的手，将她带到了洞外，他将自己的双手毫无顾忌地按在了她的双肩上，紧盯着对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你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我。”

女在林加乎有些发红的双眸的注视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核桃树巨大的树冠下，林加乎和大女相对而坐，听着她用不甚连贯的词语，十分费力地叙述着曾经发生的一切。整整三个小时，直到太阳已经完全隐入到山后，旁边悬崖上垂挂着的瀑布带来的风已经有了一些凉意，他才大致弄清楚了事情的原委。期间，睡醒了的小女也悄悄地走了过来，坐在离他们不远处，静静地聆听他们的谈话。

十七年前的那个深冬，刚满十六岁的杨二丽在离家二十多公里外的镇中读初二，放寒假刚刚回到家的第二天，还未享受到轻松惬意的假期生活，就被自己那个叫做杨豹子的远房堂哥给玷污了。作为村委会主任的杨豹子对出落得越来越水灵的二丽早已垂涎已久，他趁着二丽的父母早晨起来进山拾掇山货的机会，闯入还赖在床上的杨二丽的房间，不顾二丽的苦苦哀求和抵死反抗。

倔强的杨二丽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这份屈辱，他不顾父母的哀求劝阻，无视杨豹子及其家人裸的威胁利诱，发誓要把施暴者送到监狱，要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杨豹子才三十来岁就当上了杨家堡村的村委会主任，凭借的是他那在乡政府当副乡长的叔父和在县公安局当股长的姐夫的关照。在这交通不便，山高皇帝远的小山村，他就是一个无恶不作，心狠手辣的土皇帝。痛苦欲绝的初二学生杨二丽，为了给自己永远失去了的清白讨个说法，冒着凌冽刺骨的寒风，在县城和乡上奔波了十来天，不仅未能把杨豹子送进监狱，自己的父亲还在风高月黑的夜晚被人打断了一条腿，年仅十二岁的弟弟在村里被杨豹子的家人追打吓得连门都不敢出，父母辛辛苦苦饲养的几只山羊也被人给毒死。大年三十晚上，全家人抱头痛哭。

新年初三一大早，整夜未眠的杨二丽给全家人做了一顿早饭，穿上母亲早就为她准备好过年穿的鲜红的鸭绒棉袄，一个人离开了家。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步行几十里路来到镇上，搭乘公共汽车来到举世闻名的西岳华山，把早已准备好的写给高官的信投到邮政局门口的邮箱里，便向华山的山门走去。虽然家乡离华山并不太远，杨二丽却从来没有上过华山，原来，她想自己中考完了后，一定拉着爸爸妈妈和弟弟上一次华山，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不可能实现了。

二丽听同学说过，华山的南峰是万丈深渊，每年都有人专程从外地赶来纵身从那里跃下，有的是为了情，有的是为了冤，有的是为了病，还有的啥也不为，就是不想活了。二丽就是不想活了，她不想让一家人陪着自己受苦受罪，她不想再看到夺走自己清白贞洁的恶棍趾高气扬的嘴脸，她实在想不出用啥办法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她想用自己的生命向高官求救。

来到了山门前的杨二丽因为掏不出六十元的门票钱而进不了华山的大门。无助的她漠然地沿着华山脚下的一个峪口往前走去，走向弥漫着洁白雪花的深山丛林。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天黑了，她裹紧了鸭绒棉袄蜷曲着身子躲在石头缝里，天亮了便又继续伏身向山上爬去，不知道到底翻过了几座山。当她爬上了又一个山头的时候，实在是一步也爬不动了，便伏身给父母磕了三个头，纵身跃下山崖。

也许上苍不忍心让二丽这朵还未绽放的玫瑰就此凋零，就在二丽即将坠落在平坦坚硬的花岗岩平台上的那一瞬间，早已落光了树叶的巨大的核桃树伸出了自己最为坚韧粗壮的那支枝丫，挂住了妈妈买的鸭绒棉袄的腰带。虽然二丽身躯瘦小，但从上百米的高处带来的巨大的能量还是拽断了核桃树的枝桠和鸭绒服的腰带，幸运的二丽被弹到山洞前的灌木丛里，除了裸露在外的脸、手被划得血肉模糊之外，竟然安然无恙。大难不死的杨二丽就这样在这渺无人迹的地方生存了下来。

两个月后，杨二丽发现自己怀孕了，虽然有千般的不情愿，用尽了一切办法想把肚子里的孽种打掉但终未能如愿。孩子来到世界上的第一声啼哭唤醒了杨二丽体内最原始的本能，就此，她也就和自己的女儿也就是那个小女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相依为命，如果不是林加乎的突然出现，也许她们母女就会终老在这里。

杨二丽住进了山洞，这也是她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