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谋士权翼 (1/2)

“可真热闹啊！”

长安真不愧是建都时间最长，影响力最大的都城，权翼心想。

最关键的城池倒是很一般。这座乡野之城的围墙多为拢土筑成，石材极少，诸多城门中甚至还有草草盖成的。权翼发现曺牧的朴质务实正表现在这座城池上。

（虽说是讲求嗜好情趣，但太合大兴无用之土木，耗尽天下资财；曺牧则努力自戒，不仿效石虎之弊，此城就是曺牧的形象。）

权翼如此想道。

姚苌似乎也这样思量，他回头一瞥权翼说道：

“出乎意料，竟是座小城。”

“曺牧焉能盘踞这座城池作战。”

事实上，曺牧称霸天下的构想中，大概没有固守长安城这一项吧。

“看这城池，也能理解曺牧的心胸。”

权翼说道。

“对曺牧而言，将金银米盐用于筑城，不如都储存下来，用作军费。城池再粗糙，将来若打下江山，届时命令各地都府协助，便可以一举建成壮丽的城池。这样的人才聪明，就表现在土城的粗糙城墙上。”

尽管如此，与其他各地都府的城池相比，长安城还是规模宏大。曹魏重臣之中县男以上爵位者不在少数。他们的宅邸鳞次栉比，遍布长安城内外。

权翼一行开始参观各地都府宅邸区。

（令人佩服的是，无论哪家宅邸，都建得都比东晋士族的住宅还朴陋。）

权翼颇有感触。这并非表明曺牧军团贫弱，反倒显示其朴素刚劲、蓄积资金的风格吧。

（是个不易击败的强敌。）

权翼且思索且走向平民区。海滨不断填埋造地，相继建起了新的街区。

一派朝气蓬勃。就规模而言，虽然还无法与东晋建康相比，但市街上活动的商贾工匠，感觉都远比扬州充满活力。

“百姓的人数据闻一路增加啊。”

姚苌说道。人们从各在云集至这座新兴都市，其人口增长率远远超过东晋的建康吧。

（百姓有直觉。来到长安就有工作，物品会畅销，除了这种眼前利益，他们一定切身感觉到长安不久会成为天下的中心。）

离别长安，过了武关，入南阳街道，风物逐渐显得萧瑟起来。

走进颖川之时，山野已经全为大雪覆盖了。权翼以为会有人前来颖川迎接，大概由于联络不畅，他们还必须自力旅行，走进姚襄的领地。

在颖川古关，一行人买马，再认真齐备了蓑衣、斗笠、草鞋等雪地装备后，向北走进了江苏盱眙。

江苏盱眙前来迎接的众人，抵达郡山，为联络不畅深致歉意，接待权翼和姚苌如同贵人，沿着淮河北岸道路奔向盱眙。

天地一笼统，全是大雪。

“这雪何时能化呀？”

权翼在马上叫喊着问道。只要大雪不化，羌军就无法进行任何作战，各国也不能奋起兴兵，从而天下尚不能为战云笼罩。

“雪化要到二月底，山脚的话，则到三月中旬还有残雪呢。”

上羌人的家臣回答。不久，一行走进盱眙盆地。群山辽远，原野广阔。

权翼这样思忖着。他感受到这片辽阔雪原覆盖下的土壤之肥沃。与羌人滠头集团中的军事力量相结合的沃野，令人心中顿有依靠之感。

翌晨，在大将军姚襄的更衣宅邸里，权翼一觉醒来了。

权翼喝着侍从敬上的煎茶，思考着大将军的事。

权翼望着庭院里的阳光：大将军截击殷浩以来，，缴获他的物资甲仗。让其兄姚益守山桑垒，又到淮南。殷浩派刘启、王彬之进攻山桑，姚襄从淮南出击消灭了他们，大张旗鼓渡过淮河，驻扎在盱眙（今江苏盱眙），招募掠

取流浪在外的人，军队达到七万人，分设守宰之官

如今东晋征西大将军桓温从江陵进攻大将军，在伊水之北交战，权翼脑海想起：羌人的作战理念之一：焦土抗战。

“我想将东晋军队诱入盱眙之地，然后我军恣意驰突搅扰，终使敌军人困马乏，再予以痛击，令敌军一败涂地。”

若是这样，淮南一线必须化为一座大要塞。

姚襄展开领内地图。

“我先谈己见，参军若有异议，还请多多指教。”

首先，淮河以北为地势平坦的淮北平原，可以运送军队和军粮；淮河南岸由东至西隆起不连续的低山丘陵，使其富于机动性，……说着说着，姚襄的话头转向了秘中之秘的战略说明。

“恐怕桓温军的主力会从淮河以北进攻？”

大将军指向了地图的一点。

“这里就是伊水。”

“高见。”

“伊水以北，弯曲多，落差大；河道极不稳定；下游支流多，汇水面广，一到汛期，洪水暴涨，泛滥成灾。”

姚襄说，低山丘陵才适合我骑兵作战。

“放弃淮北平原，诱桓温深入丘陵？”

“先向该处派出轻兵，对付北上的东晋军，一仗一仗渐打渐佯败退逃，敌人必会追击，自然就进了丘陵。”

充分诱敌入侵丘陵后，先重创其先锋部队。目击先锋部队崩溃，桓温当会派主力部队驰援。此时，于丘陵的姚苌骑兵部队从左侧一跃而出，高原上大将军指挥的部队则从右侧突进冲杀，三方包围桓温的主力部队猛力攻打，最

后一举克敌致胜。这就是大将军的战术。

权翼凝视地图，思考少刻，抬起头来。

“妙计莫过于此。在下若是大将军大人，也会这样布阵。”

“呀，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