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毒心 (1/2)

在场的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的浓稠怒意，生怕这凝重的气氛被自己的不慎言语所点燃，都紧紧闭着嘴巴，只是将带有复杂情感的眼神投向角落里那个如坐针毡的身影。

即使低着头，秦远也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那些游荡在自己周围惊疑的眼神，其实听到大掌宗当着这么多中流砥柱的面抛出这样的话语，秦远就十分清楚这不是什么大宴，实实在在是一场请君入瓮的审判，但偏偏自己却逃不脱，心中顿然升起一种乏力之感，秦远不相信大掌宗不会给他罪责，但万万没有想到是以这种令人羞辱的方式。心中不由得一阵苦笑，不知怎的，心酸的苦笑并没有使得低沉的情绪继续下坠，反而让秦远好像放下了包袱一般混沌的眸子里竟然有一些明亮。

秦远缓缓抬起头看向抽泣不止的莫静予，恰巧碰上了她通红的眼中投来带有歉意的眼神，不禁摇了摇头，却微微一笑着示意她不用自责。莫静予原本以为秦远早已被众人责恨的眼神和压抑的气氛所击垮，但猛然间见着他朝自己微笑，不由得一怔，随即抹去泪痕，莞尔一笑。

这一笑，梨花带雨，是秦远终其毕生也不曾忘记的美好。

正所谓说者无心闻着有意，此时的楼秀和付常辛见着秦远这不和事宜的一笑，心中慌忙的向莫山远看去，看着莫山远原本有一些红润的脸色中泛着些青白，不由得心里咯噔一声，正想着如何救秦远于这场水声火热的鸿门宴。不料话还没出口，就听见一声暴喝如同惊雷般在耳边炸响。

“放肆！！！”

众人的精神原本就如履薄冰般高度紧张，哪里再禁的住这样的突然，几个赋令内力深厚仿佛浑然不觉一般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再贸然的东张西望，深怕那个此时已经完全苍白了脸的大掌宗趁着气性再给自己找些难过。而那些和秦远平辈的弟子就遭了殃了，内力精进些的也要忍不住的头晕目眩，而朱达兴的弟子，也就是他的亲儿子朱禄，更是扑通一声躺倒在地，眼看是活活被吓晕了过去。

脸色苍白的莫山远不屑的瞟了一眼倒下的朱禄，立即回头恶狠狠的盯住秦远，但此时的语气却一改之前的怒意，声音有些低沉的说道：“冷赋令，秦远深受世宗恩惠却遇事虚与委蛇；深受我教育之恩却违拗师意，嬉笑无常。这等不忠不孝之人传出去莫非要天下五族之人蔑视我世宗？你说，该怎么处置？”

众人皆沉默不语，楼秀更是盯着莫山远，难以置信的听着这些尖酸刻薄的话竟然能从这个朝夕相处的师兄口中说出，盘算好久的话一下子就从脑海中消散的无影无踪。

拧着眉头的冷澹刚要开口，只见大掌宗宽大的袖袍一挥道：“这笔账你先记着罢，我倒很好奇我这不忠不孝的好徒弟是怎么有脸给我带回来些个破烂货”说罢抬手指着秦远道：“你！说！！！”

此时的秦远仿佛看透了这一场闹剧，也不再避讳些什么，径直站起身子走到正中的位置，向着三位掌宗几位赋令拱了拱手，才开始讲述自己进入青塔后所发生的一切。

秦远讲着讲着，就发现几位与自己平辈的弟子有些发懵的一般看着自己，而几位掌宗赋令却如坐定一般搭手闭目，感到有些奇怪，于是停了口中所语，谁知道自己刚停下，几位掌宗赋令就不约而同的睁开了双眼，眼神中夹杂着些许迷惘但却丝毫掩盖不了其中的喜悦之意。

几双眼睛互相碰撞交流了一番，都像是在互相印证着自己的猜测，理道堂一时间万籁俱寂，抓住这一好时机的楼秀急忙向着秦远挥了挥手道：“师父们都知道了，你也不用讲了，赶快些下去吧。”

话音未落，身侧就幽幽的传来了一声轻喝

“慢！！！”

此时，理道堂内气氛瞬间凝固，而堂外早已是乌云密布，眼看是要下雨了，那些个凡夫俗子的祈愿终于得到了上天的应允，隐隐约约从山下传来些人们的呐喊。乌云的到来像是给堂内处于紧张压抑气氛中的人胸口上生生添了一块重石，更是让人呼吸不得。

莫静予是再也待不下去了，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山远，就向着诸位长辈行了一礼，没有等待着大掌宗的回应，就径直朝门外走去。出门之时，莫静予有一些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恰好此时两条乌云相遇，一道无比耀眼的闪电如同利剑出鞘一般照亮了堂内冷笑着望着楼秀的莫山远，还有那一个让自己恋恋不舍的白衣背影。

“轰隆”一声巨响，姗姗来迟的雷声震得莫静予脑子有些发蒙，从小怕雷的她这一次好像什么都没有听见一样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师弟，你什么时候性子也变得这么急了？”无暇顾及莫静予离去的莫山远冷笑的看着楼秀说道：“莫非你是觉得世宗历代先贤积累的至宝抵不上一次瞬息逝去的道音？莫非你是看不起沥血先贤的苦苦经营？莫非你是忘记了师父临终的敦敦教诲？”

此时的惊雷声势宏大，此起彼伏的炸起，震的理道堂那根三人才能合抱的顶梁柱嗡嗡作响，却依旧盖不住莫山远那声调一句比一句更高昂的质问。

杀人诛心！

刀光剑影般闪动的电光耀的楼秀脸上一阵黑一阵白，沉默良久，才拱了拱手喏喏道：“师兄言重了，楼秀不敢”

莫山远望着失神的楼秀以及低头就坐的其余人，脸上得意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拉长了脸，不快不慢的说道：“秦远，你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