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东水北风（2） (1/1)

“啊！您真的要去找那个人！”，嬷嬷拼命的摇头，老泪纵横，“不可以，不可以……公主！您是奴婢一手带大的啊。就如同……如同奴婢的孩子那般。奴婢实在不愿意看你以身犯险作贱自己！公主……一定有其它的办法的，是吗？”

“并非是你愿不愿，我的嬷嬷——”东荒公主叹息，“只是啊……我真的别无它法了。”

真的！已是穷途末路了！

事已至此，的确已是死路一条路。嬷嬷年纪虽然已经很大了，但她的心却亮得如同明镜一样。如果这个孩子非要铤而走险，做这般残酷的决定，那她心里，定已经存有了必死的决心吧！可是不知为何，她死死地抱着一丝侥幸。

嬷嬷小心翼翼地说着：“那……我们……再想想，好吗？”这句话分明是无谓的。

“不可以。没时间了。”东荒公主果然断然否决。

“可是，可是我实在是不忍……”，老人家的声音里几乎已经带了哭腔。

“嬷嬷啊。不要过于担心我。”女子突然伸手，摸索着握住老人布满皱纹的手掌。“在蛟龙军团复苏之前，我们要先行动起来。”

“我可怜的孩子啊……”，嬷嬷轻声叮咛，忍不住将那年轻的女子搂在怀中。她用枯老的手一遍遍抚摸着她的身躯，由她的黑发缓缓移罗她的手掌。

掌心触碰到她娇嫩年轻的躯壳，却皆是触感惊心——女子的雪白的额头是如此的滚烫，仿佛高烧，纤弱的身子在湿透的衣袍里隐隐地颤抖着，她是在多么努力地抑制这一切，可是伸出的手掌却出卖了她。因为长时间地浸泡在水中，她的掌心连着指尖竟都是如是结了冰那样的寒冷！

嬷嬷适才想起来，她们彼此正置身与一场关乎于生死、家庭、国土的浩大劫难里，哪里还是什么小家子的儿女气节里？！

一切都不由人了。

“嬷嬷，我们的时间很紧迫，但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当东荒公主再次开口的时候，嬷嬷竟已错觉，她是否已经将痛失的爱人、颠沛流离的族人以及毁灭的国土，统统抛于了脑后，她是如此的冷静理智，在她低沉的声音里，仿佛包含着万千的砂砾那般嘶哑，语气是那样的温柔，却历经沧桑，而她那双湛蓝的失神眼眸里尽是坚定与平静。

“啊……您的眼睛？”，嬷嬷适才发现了不对劲，恍然反应过来，“啊！公主您的眼睛……是不是遭了术法的反噬？这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嘘——”，公主却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吹了一口气，“不碍事的。”

“这怎么能不碍，奴婢竟然如此的迟钝……公主……”嬷嬷没有把话说话，便将后半句咽回了肚子里。因为东荒公主已将冰凉的手掌按在了她的嘴上，阻止她继续讲话说下去。

嬷嬷会意地闭了嘴，用浑浊的眼神深深地看了这个女孩一眼，适才想起来——是啊，东荒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东荒了。公主她，也那里还是以前那个养尊处优的女孩了啊。自从那场战役打响之后，东荒的贵族，有的是生不如死，有的死无全尸，更有的是尸骨无存……而公主她，只是盲了眼睛而已。

不过是盲了眼睛而已——可从此后，也再没有人可以把她高高捧着，毫无条件的宠着她了。

往后的路，这个孩子要一个人走下去了……没有人能够陪她。好在如今她还有一个念头。

嬷嬷粗糙的手，重新的覆上她的冰冷的手掌，老者低语：“那么，去吧。我的孩子。”

“走，朝西北方向走。我们逆风而行。”东荒的公主，轻轻地垂下了眼睑，低语。

嬷嬷搀扶着她，与她一起离开了这静默而幽暗的地宫，在罹难中短暂地停歇后，她们再一次——投入到了充满危险的战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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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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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多谢你的不离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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