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兵临城下 (2/2)

两军交战，成天祜从皇家兵器库里，弄出来的红缨枪，刺、撇、点、拖、拣、提、扫、挑、压、拨、勾，防守严密，进攻有力，确实长进很大。为了这支红缨枪，成天祜还欠下了王妁郡主一个人情。不过，这枪确实为上品，也值了！

“报！启禀陛下，九虎将军大败亏输，夺路四逸，现只剩三虎将军，退保渭口京师仓。”那斥候兵喘着粗气道。

“怎么会……”王妁大惊失色，这下汉军是真的打到家门口来了。

王莽极力保持着镇定，颤抖的双手捂在锦袖之中，吩咐道：“传朕旨意，赦城中囚犯，各给兵械。杀豨。”

“这个时候杀豨做什么？”王妁心中暗自疑惑。

囚犯们被释放出来，王莽压抑住内心的恐惧，慷慨陈词：“今反贼四起，欲夺新朝社稷江山，朕赦免汝等之罪，望诸位尽心守护国家宗庙，功成之后必有大赏。”

众囚犯被王莽赦免其罪，心中已是感恩，又闻王莽激昂的救国之言，备受鼓舞，士气高涨。

“陛下，豨血准备好了！”

“好。”一不做二不休，王莽内心扭曲，狠下心来，道：“诸位将这豨血饮下，如有与新室异心者，社鬼当记罪不贷。”

众囚犯闻听还要饮下这豨血，心顿时凉到了脚底板。

圣上都开口了，囚徒岂敢不从。有人饮了一口，血腥味在唇、齿、喉、舌间蔓延，实在咽不下去，反而呕吐。饮血毕，王莽派新皇后的父亲，宁始将军史谌，带着这些囚徒，前去抗敌。

王妁实在看不下去了，用衣袖遮住眼，还是忍不住觉得反胃。但王妁终究认为，九虎被封将军，是他们的荣耀，钱少又如何。囚徒得以守卫宗庙，是他们的福气，饮血又如何。

邓晔拿下了枣街，迎入水衡大将军成丹的兵马。而后两人会师，共攻京师仓，却数日没能攻下。

成丹对邓晔道：“大部队给你，你继续攻打京师仓。我先率百人渡过渭水，召降周边诸县，再带人来与贤弟你汇合。”

“百人太少了吧。”邓晔关切道。

“不少了，咱都打到京师仓了，我围着京师仓打马跑一圈，保证都出来归降。”成丹胸有成竹道。

“成将军之言有理！”邓晔也不再推迟，带了成丹的兵一起，继续攻打京师仓。

申屠建又遣偏将韩臣等人，向西出新丰，杀败了王莽的波水将军，一直追奔至长门宫。所到诸县，皆称自己为汉将，王宪乘势招集，带兵直逼长安都城。

“报！”王莽的斥候来报。

“有何军情，速速讲来！”王莽急不可耐道。

“国丈带兵至渭桥，各罪犯一哄而散，只剩了国丈……”那斥候兵抬头偷瞄了王莽一眼，小声道：“一人一马，回来了。”

王莽听罢，跌坐在宣室殿的龙椅之上。王妁坐在旁边，心急如焚，却也无能为力，只能默默陪着皇祖父，同生共死。

自宛城而来的刘玄军队，自称汉将军的军队，京师仓附近降汉的军队，背叛王莽的杂牌军队，纷纷加入了攻城战。

所有士兵都杀红了眼，恃众横行，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有恨的泄恨，无仇无怨无恨的，就放纵心中的魔鬼，瞎起哄。挖掘王莽祖父妻子的坟墓，毁去棺椁，抢夺金银铜铁，珠宝玉石，并将王莽九庙明堂辟雍，尽付一炬，火光照彻长安城中，昼夜不绝。

十月朔日，各兵攻入宣平城门，正值王莽的大司徒张邯出巡，被大众劈头乱砍，当即殒命。

那个昆阳大战中逃走的主帅，大司马王邑，带着王林、王巡等人，分头堵截涌入城中的汉军。但此时，汉军士气如日中天，人人皆横冲直撞，见人杀人，见鬼杀鬼，哪里还抵挡得住。

王邑勉强支持了一日，乱兵汹涌异常，各官府、邸第，要么逃亡，要么反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