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彼此之悲 (2/2)

之鸣又胜凤凰之声，传入鱼藻宫其他宫阁之中。戚夫人如饮醇酒般兴致勃发，欲要跳出自己拿手的翘袖折腰一段，不料脚下踩到裙摆，势要摔倒，刘邦停奏放埙，箭步上前抱住了快要倒地的戚夫人，戚夫人顺着他手的拉力，自己安然的被刘邦环抱怀里，心有余悸的戚夫人被刘邦一拉而脱险，眼前这个男人是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也是她唯一依靠的人，灿如明星的眸子却瞧见皇帝的鬓角多了银丝，眼睛不似往昔明亮，额角的皱纹又爬了几条，一种爱惜他的情愫使戚夫人心中顿生酸楚。

“陛下，妾希望大汉王朝如夜未央，妾希望天下黎民丰衣足食，妾希望四海诸侯协力治国，共铸昌明之世，不再有任何征伐和苦难。”戚夫人搂着刘邦的脖子郑重其事的说。

刘邦笑了，“你怎么说起这个了？”

戚夫人依偎在刘邦怀中，眼前这个男人开了大汉王朝，平定四海诸侯暴·乱，建立黎民共仰的国家，功高不在三皇五帝之下。现在，他渐渐老去，连自己的接班人还未真正选定，心里苦闷。做皇帝数年来，每年都要出征，月月都要东去洛阳等其他郡县查看，下诏治理民生，国事诸多繁忙，终于将他在岁月的长河中磨练的越发坚定和老练，身体也愈差。戚夫人心中诸多不安，却又不敢明说。刘邦将在自己怀中发愣的戚夫人抱起，戚夫人侧脸靠着刘邦的胸膛，任他抱着向床榻走去。他将戚姬放好在床上，自己也脱掉鞋子。戚夫人惆怅的闭上了眼睛，刘邦的呼吸越来越近，温厚的唇印在了戚夫人的唇边上，刘邦捧着戚夫人的脸颊亲吻着，耳边、颈项，再为她褪去了衣襟，二人翻云覆雨之后，刘邦搂着戚夫人闲聊。

“陛下，对皇后还有爱吗？”戚夫人问。

刘邦一愣，压在头下的手反过来搓了搓鼻子，愁眉紧锁，良久默然道，“朕与她结发于微时，她为朕经历无数苦楚，朕自当感激，无她便无大汉。爱……”说到此处没了下音儿，刘邦深长说道，“共为患难夫妻，曾经怎么也是如胶似漆轰轰烈烈爱着的。”

戚夫人揣摩起刘邦的话语意思，微时夫妻共过患难，曾经轰轰烈烈如胶似漆，现在不比曾经。戚夫人立刻喜上眉梢，翻身趴在他的肩上，青丝散落刘邦胸膛，娇娇的问，“陛下愿与妾白首不相离么？”

刘邦瞪着大眼，笑了，拍拍她的肩说道，“鸳鸯于飞，不离不弃，生死相约，共历白首。”

戚夫人高兴的贴在刘邦的胸膛。刘邦却面显愧疚轻叹一口气闭上疲惫的双眼，想起了曾经也对吕后说过这样的话，同样是‘执子之手，相约耄耋’，只不过现在换成了戚懿，刘邦五指张开盖在沟壑纵深的老脸上。戚夫人躺在刘邦的肩上不说话了，手指轻轻玩弄着他的头发。刘邦问她在想什么。戚姬知道皇帝现在不比从前，身体状况不如从前，为了自己和刘如意的未来，她试探着问，“陛下什么时候让如意当储君，臣妾不想最后死在皇后手里。”

刘邦面容沉下来，他深知吕后秉性，也确实怕自己死后，戚姬会被吕后残忍的杀害，但目前确无好方法易储，安慰戚夫人道，“朕会考虑，置酒未央之时，朕会看着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