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灭门出逃 (1/2)

赵澄宇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见家里的下人都跪在地上哭泣，而自己的父母也跪在地上，母亲眼睛都已经哭肿了，父亲也是眼泪汪汪。赵澄宇不明白，是什么事情能让父亲这样的男人流下眼泪。

“爹，娘，这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赵夫人看到儿子，像一头护犊的母兽，扑上去把赵澄宇紧紧的搂在怀中，嚎啕大哭：“我可怜的儿啊！”

老管家赵福看到此景，感念赵家对自己三辈的恩情，向前跪了两步道：“老爷，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赵荣，蒙老爷洪恩，不曾在籍，可让我那荣儿顶了少爷，想个法子让少爷逃出去吧。”

原来赵福一家本不是秦国人。有一年赵福老家大旱，死了不少人，赵福的爷爷为了活命，从齐国逃难到了秦国，饿晕在了镇远侯府门口。那时的镇远侯正是赵威的爷爷，老镇远侯下朝见门口有人，便命人抬了进去。

赵福的爷爷感念老镇远侯的救命之恩，留下来自愿当了下人。这赵福的爷爷本也是个老实本分之人，又十分的勤快，将侯府之中杂务打理的井井有条，老镇远侯又和他很投脾气，便升他做了总管，并赐姓赵。

到了赵福这一辈，已是三辈人在镇远侯府做总管了。赵威感念他家三辈为侯府做的贡献，特意去了赵福之子赵荣的奴籍，以后不必再当奴役了。其实这是赵威早把赵福一家人当成了自家人。

说来也巧，这赵荣和赵福岁数一样大，两个人的儿子竟也在同一天出生，赵威至今还记得两个孩子出生的那一天，他和赵福喝的酩酊大醉。

这些事都是赵府内的才知道。赵威平日行事低调，镇远侯府又一向家风很严，两个孩子平日里都在府内读书习武，很少出去，下人们也不曾对外人说过，所以外人只知道赵威有个独子，其他的并不知情。

现在赵福这么一说，赵威哪里肯答应，对赵福道：“不可！荣儿如我己出，岂可顶替宇儿送死，还是让荣儿想办法出去吧。”

赵荣和赵澄宇一起长大，两个人如亲兄弟一般要好，此时也知父亲要报恩的意思，上前说道：“侯爷，父亲。孩儿愿意顶替澄宇与大家共赴难！”

虽然这“狸猫换太子”的主意是自己拿定的，但毕竟是自己的心头肉啊，赵福用自己颤巍巍的右手，在赵荣脸上摸了摸，难过的说不出话来。

赵澄宇却说：“不，让荣儿兄弟出去，我和大家共赴难。”

赵夫人见自己儿子有机会活下去，哪里还忍得住，凄惨惨的叫了声：“老爷！”只要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的机会，哪个母亲愿意自己的孩子去遭遇已经预知的不幸呢。

听得夫人的哭喊，赵威心里最坚硬的地方已被击碎了。又想到赵澄宇出去后或许还有为赵府这几十口人报仇的机会，而赵荣出去的话终究也只能亡命天涯。

“可是，这要逃出去谈何容易？”赵威问道。

这时，站在一旁许久未发声的林猛说：“侯爷，末将愿意保公子出去。”

赵威一想，对呀，诛灭九族灭的是我赵家人，这林猛却不是我府上的人，还是朝廷命官，想是嬴定因该不会为难。

赵威向儿子招招手道：“宇儿，你过来”，赵澄宇走到父亲身边，“跪下。向你福大爷、荣兄弟磕头。”

赵澄宇知道父亲已下了决心，按照赵威的指示一一做了，慌得赵福一个劲的摆手说“使不得，使不得啊！”

赵威又向林猛深深地鞠了三躬，说道：“林将军，你我兄弟二人在战场上同生共死，早已是过命的交情，将澄宇托付给你，我很放心。可澄宇也不能久随你身边。出去后，你可将他带到魏国三王爷张远见府上，澄宇和他家千金早有婚约，想必他会收留。”

赵威又转头向赵澄宇道：“宇儿，你出去后若能在这世上苟活下来，一定要记着，你的命是你荣兄弟的，你得替我赵府上下几十口人报仇！”

赵威到底是领兵打仗之人，既拿了主意，便不再犹豫，立即给赵澄宇换了一套下人的衣服，由林猛护着，向院外走去。

嬴定见镇远侯府内走出二人，早有兵卒上前将二人拦了下来，引致赢定马前。嬴定与林猛同朝为将，虽是不熟，倒也认得，在马上拱了拱手道：“林将军这是到哪里去？”

林猛微微一笑道“末将本来想将我这不成器的侄子引荐给侯爷，好在军中也博个功名。哪知这小子不投侯爷脾气，惹得侯爷不高兴，我这就领回家教训教训。”

嬴定仔细看了看赵澄宇，对林猛道：“林将军，今日我奉王上之命，前来剿灭镇远侯府，在事情未料理清楚之前，就委屈将军在此地暂候吧。”

林猛心里“咯噔”一下，这是让自己和赵澄宇亲眼看着镇远侯府被灭门啊，这赵澄宇如此年纪，如果挺不住可怎生是好？一时间没了计策，只能随机应变了。

申时已到，嬴定派了两个兵卒，入府清点人数。待报得知府内主人奴仆一个不少，随命来军张弓搭箭，火烧镇远侯府，将镇远侯等一干人具烧死在府内。

赵澄宇望着府内冲天的火光，两只手紧紧的攥成，指甲已经陷进了肉里，可他丝毫也没觉得疼痛，或者说，别处的疼痛早已掩盖过了手上的疼痛。在他的心里，有一把匕首一遍又一遍的剜着，但是他不能哭，不能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他得忍者，他得活下去，他从侯府逃出来不是为了死，他要活着，他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