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写给赵三的书信 (1/2)

赵三，我们村里有一户人家，养了四个孩子死了三个。

很多年前，他家大女儿五六岁的时候，他兄弟也刚娶了媳妇。他女儿整天婶子长婶子短围着新媳妇。小孩子大概也是喜欢交新朋友的吧？到了她女儿七八岁的时候，有一天晚上特别热，大家都热的受不了拿着蒲扇和凉席去树底下乘凉。他女儿不和妈妈呆一起，要去婶婶那里玩。小女孩晚上跟着婶婶一起睡了。

他老婆带着他儿子一起睡了。那个时候大家出门都不挂锁，农村到处都是土房矮墙，都很贫困，路不拾遗。

到了夜里，突然下起暴雨还刮狂风。大家都忙不迭了往家跑。小女孩的婶子抱着孩子自己跑回家了，她以为小女孩回自己家里了。小女孩的母亲以为她婶婶带她一起回去了。自己带儿子回家了。

小女孩被大家遗忘了，她醒来没有一个人了，雨下的很大，路很滑。她看不见路，辨认不清方向，掉进了井里，全村人都去挑水吃的井。

到了第二天早上她去妯娌家叫女儿回家吃饭。女孩的婶婶说昨晚没有和她回来。

女孩的母亲很着急，到处去邻居家打听她女儿。找了三天没找到。后来雨水淹的地方都褪去。从井里浮上来的尸体。

大家再也不能从那口井担水吃了。就填了那口井。

女孩的母亲和妯娌打闹一场，从此三十几年没搭腔。看见了对方扭头就走。

到了二十几年以后，他家的小儿子刚刚上大学一年查出白血病。因为高昂的费用。他们俩夫妻放弃了治疗。他小儿子拉着他的手哭着求他借钱给自己医病。他说借钱也借不到了。没熬过那个冬天。小儿子又没了。他家小儿子聪明才智，还一表人才。

他大儿子是个兔唇，个子矮小样貌丑陋，因此讨不到媳妇。他很早就盖了村里鲜有的二层小楼，扬言只要有姑娘嫁他们家，一分钱的嫁妆都不要。仍是讨不到媳妇。他小儿子去世以后，他喝了酒常骂他大儿子：为什么死的那个不是你。你看你长得那个熊样，要文化没有文化，要样貌没有样貌。

渐渐的他大儿子也十分叛逆，还经常到人家丈夫出门在外的妇女家里去玩。还对自己的母亲出言不逊。有一次我和许晴在门口玩，他见了许晴在那里聊天。我往门后出溜几步。因为他名声不好，经常和那些妇女有一些浪荡的传闻。我便躲到一边去了。

他问许晴要手机号。许晴说手机丢了，回头给他。聊天中还时不时咯咯笑。

到他走了我问许晴：你也不嫌恶心，还聊的这么欢。

许晴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我手机根本没丢，故意骗他的。

许晴就是个妖精，小聪明太多了。

又过了有四五年。他刚刚考出驾照，带了几个人去上海。其中有一个青年肚子饿了，说回家卷个煎饼。他们几个人就上路了，把那个青年给丢了。那个青年吃完饭没坐上车，还生气发牢骚。结果他们几个人在高速路上出车祸，有伤有亡。那个青年该道能躲此一劫。

他死了以后他爹找了给死人化妆的人，给他化妆还补了豁嘴。然后才火化。

当年他弟弟死后他爹总咒他，没想到一语成谶。又是一场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二弟在县城的中学教学。倒是混的很好。只有一个女儿。

当年他大儿子刚死的时候，大家都议论，四个孩子没了仨。他们老两口一下子老了有十岁。大家都暗暗的为他那最后的一个孩子担心。

不过好在又过了十几年到现在依旧平安无事。

许晴是她姨家的孩子，当年她姨一连生了六七个闺女，有送人的，好像也有生下来自生自灭的。

许晴被丢在灶房的柴火垛上。家里打算等她饿死了就丢了。过了两日她爷爷看见她身上趴太多苍蝇。就拿那个罩饭的大笊篱把她罩上。她也是命大。过了两日她爷爷又给她点水喝。后来大家看她活的意念太强。就托付给我大娘找户人家送掉。

我另一个近亲大娘，一连生了六个儿子，到最后一个，月子里哭了好几场，因为没盼到闺女。得了许晴这个丫头很是喜欢，谁知道许晴一到她家里就生病。抱给我大娘病好了再抱回去又生病。于是我那个大娘说：“命里没有闺女的命，不能强求，看来是喂养不起。”

赵三，每个人在这世界上都有自己苦苦追求却总是得不到的东西。有人是追求儿女，有人流连忘返追逐爱情。也有人历经波折追求金钱。最在意的却总是最难得到。也许是人的**太多所以才总难满足。

后来我大娘就把她留自己家里了。我大娘并不太喜欢她，因为自己上面已经有了一个闺女一个儿子了。也响应计划生育结了扎。

给许晴报户口，计划生育搞罚款。说我大娘超生。我大娘大嗓门喊着：你们给我结扎了，我是从哪来的超生。难不成我还能掐死她？

最后计划生育的人辩不过我大娘。也就作罢了。

许晴从小就烧火做饭洗衣服。冬天我哥哥姐姐在被窝里怕冷。她早早就要起来帮忙干活。她姨（亲娘）买一些好吃的去看她。她总是躲在邻居家里不回去，避而不见，一直到她姨走了她才回家。

她上初一那年我大娘说没钱给她交学费，我哥那个时候也在读大学。我大姐给她交了一年学费，后来她就辍学了。零四年打工一个月三四百，她一年存了三千多都给了我大娘。

打工几年的积蓄都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