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悟心 (1/2)

就在此时，那老者毫无征兆的，猛地冲天而起！整个营帐顷刻被掀翻，卷起一阵烟尘。那老者大吼一声，带着一股疯狂，浑身散发着腾腾黑气，如同地狱的恶魔，目光直视着东方，刹那间消失于无形！

海修二人微微一惊，久久没有回过神来。此刻，已有不少人被这动静所惊动，纷纷走向这残破的营帐。

夏杰轻叹一声，缓缓走到海修身边，沉默地看了他一眼。

又此时，一个不怒自威的中年男子走到二人身前，他的修为很高，与那老者一样，都是筑基后期。一身紫袍，在那压抑的空气中一步步走来，他的身后，如同飘荡着紫色的长发，拖着长长的紫色长虹。

这中年男子面无表情，看了一眼海修，又指着夏杰问道：“发生了何事？”

夏杰摇了摇头，瞥了一眼海修，拱手说道：“黑木长老，他……是鬼方前辈的弟子，给白眉长老带来了一个噩耗。鬼方前辈，陨落了……”

闻声，那被称作黑木的中年男子神色错愕，连同其身后围拢而来的人，很大一部分都露出了一丝惊愕。

短暂的震惊之后，黑木皱了皱眉，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看向海修，淡淡开口道：“你叫什么名字？”

“晚辈，赵海。”海修拱手道，他的心情也莫名的有些低沉。

他没有料到，自己的一个无心之举，竟会让一个筑基后期的强者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受到如此沉重的打击。他的心头有些内疚，但又一遍遍告诫他自己，这些人都是阴阳宗的邪修，罪有应得，不值得同情，不值得……

这声音一遍遍回响，以此来麻木他的心神，麻木他的感知。

可不知为何，他的心头又浮现一丝疑惑，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如此武断地敌视这些人？

他们明明有血有肉，会哭会笑，同样是修士，也是从凡人一步步走来。他们并非是什么杀人如麻的恶魔，也不是茹毛饮血的邪修，为什么，六域宗要给自己门下的弟子灌输这种敌视的思想？

甚至于，连同他自己在内，几乎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如同接受了正义。他轻易地相信着，并且坚定地走向了正义的一方，下意识地认为这些人就是邪！

然而，真正身临其境，真正接触到这些人的时候，他看到的不是杀戮，不是嗜血，不是同门相残，不是以邪术强行掠夺他人的修为与财富，也不是如传闻中那般……

不！这些他都没有看到，他看到的是刻苦的修行，是沉默中相互鼓励，营造出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修行氛围，是切磋时点到即止，从不下狠手的善意，是沉默寡言，但却内有热血的情谊！

到底谁是正，谁是邪？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海修怔怔出神，在他抬起头来之际，目中满是迷惘，空洞而无神。

黑木轻叹一声，看着海修的模样，以为是如那白眉长老一样，尚未从悲痛之中回过神来。他望着海修，目中带着一丝鼓励，轻声开口道：“赵海，这名字不错。也好，既然告诉了白眉这个消息，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不过，我得跟你说，你的心底莫要怨恨白眉长老。其实，在数年之前，在鬼方的命牌玉简碎裂之时，白眉就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死讯。不仅是之后，还有之前，他都一直在打听你师尊的下落，但你师尊却一直躲着他，从未露面。

唯有一次偶然的机会，打听到你师尊在凡间收养了一名弃婴，认他做徒弟，没想到，就是你。你的师尊定然在你身边埋怨了不少白眉长老的话，不过，感情的事，你现在还不懂，他二人的感情，你更不懂。白眉，是真的很爱你的师尊，同为男人，希望你理解。”

海修定了定神，虽然他不明白前因后果，但至少，阴差阳错之下，以鬼方弟子的身份，亲口道出了鬼方的死讯。由此，他心头的内疚稍稍减缓，毕竟，那鬼方原本在数年之前就已死去，只不过，白眉无法接受而已。

黑木交代了夏杰几句，而后遣散了众人，缓缓离开。

这一刻，海修的意识依旧有些错乱，他望着黑云沉沉的天空，如行尸走肉一般，在夏杰的带领下，踱着步子，走到了一处帐篷内。

此时此刻，他的脑海之中依旧回荡着正与邪的思考，错与对的区分。他的气息有些紊乱，如同有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意识，彼此撞击着，激斗着，辩论着。

他缓缓闭上了双眼，盘膝而坐，这个答案，他必须要想明白！

他想起了爷爷的嘱咐，想起了儿时心中的大侠梦，他不能与邪恶同流合污，他必须坚守心中的一片净土。

因为迷惘，所以思考，因为不知，所以求索……

他的修为缓缓运转，体内的荒生古剑，难得的保持了一丝安静。

在他短暂的生命里，种种画面飞速地掠过他的心头。

明月渐渐高悬，大地一片沉寂，他的心绪渐渐平静，气息愈发的收敛。

某一刻，他的心神轰然一震，他，明悟了！他猛地睁开双眼，目中闪过一丝精芒，他的目光仿佛可以看见埋藏在黑夜里的星辰，他的目光仿佛可以直视一个人的灵魂。

他的修为轰然一震，急速地开始运转，如同他的思绪。

“这世上，本没有正邪，本没有对错，有的，只是人心。”海修的瞳孔微微一缩，四周的灵气渐渐汇聚。

“因为有心，故而有了区分，有了追逐。追逐于一砖一瓦，一墙一土，一口气，一切，都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