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机会与把握 第二章 我与工长 (1/2)

一个月的学习，其实没什么实质内容，就是场领导采取的措施，缓解紧张而已。这要是在发达国家可能会上心理辅导，我们那时候还没听说什么心理辅导，以学习的名义放一个月假已经很知足了。工友们在这一个月里都拚命喝酒，理由是压惊和庆祝。我不会喝酒，也不喜欢参与这样的活动，就开始帮父亲装吹风机。父亲一直在帮工友、乡邻装吹风机。这吹风机是用来代替风箱的。之前家家都用风箱，需要人工来拉才能把风送进灶台。后来条件逐渐好了，人们开始用吹风机。装一台吹风机，需要组件、下线、配线等程序，这些工作需要专业人员才能做。父亲不是专业人员，只是为了给家里省十块钱的组装钱，父亲就去干组装的地方看了一上午，实际上就是偷艺。回到家他就把买好的配件和线组装成了一台呼呼往灶台里送风的吹风机。我们家的吹风机开始使用后就有邻居要父亲帮忙，于是这活就一台接一台的不断有人送来求父亲给组装。父亲退休后眼睛开始花，下起线来很费劲。一台吹风机要下三、四天，有时一周都下不上一台。于是家里就出现了积压的待组装吹风机。我没事的时候会帮父亲装机，基本路数都知道，因没有大段的时间，就没独立完成过一整台的吹风机的组装工作。这回有了大段时间，我就在父亲的指导下开始独立完成组装工作。干了几台之后，父亲决定把这活交给我来干，于是再有求父亲装吹风机的，父亲就以眼花为由顶到我这里来。工长知道这事后就找到我，说要装一台用。我说行，你把配件和线拿来吧。过了两天，土长问我吹风机装好了吗？我一愣，就说你也没给我配件和线怎么装。他没知声。又过两天又问装好了没有，还加了一句说着急用。我说再着急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呀！他笑了笑说，我这个月工资都花了，你先替我把配件买了，等下个月开资我还你。我没细想，就买了配件和线，把吹风机给他下好并交给了他。吹风机交给他三天，就开工资，我以为他会把垫的钱给我，但他没还，我也没好意思提，心想等他想起来再还吧，反正那吹风机他的天天用，一用不就想起来了。可是他一直没想起来，一直到恢复正常生产他也没想起来，最后到了第二个月开资他还是没有还钱的意思。我有点生气，要知道，那时我还在试用期，只开三十三块钱，一台吹风机连件带线是八块钱，那可是我土资的四分之一。我可以免费帮你组装，但你不能让我搭上配件和线钱不是。我跑去管他要钱，而且是在休息室里当着全班人的面。他有点下不来台，脸由紫红色变成了铁青色。对我说：“我不是不还你钱，是忘了！”接着去上衣兜里掏钱。掏了半天，掏出五元钱，又向副工长供了三元钱，递给我。我知道，他刚开资，手里肯定有钱还我。为什么要借钱还我，无非是想展示一下自己在这个班里的权威。我没理他那些茬口借口，接了钱就走，而且是在工友们敬佩的目光走开的。

我这么不懂事，按理应该遭致工长的不少打击报复，穿不少工长发给我的小鞋，何况还有我父亲那一节。但傻人有傻福就在我把吹风机钱要回来的第五天，人一主任出现在了我们班的作业面上，而且是来找我的。咱先说他来找我的过程，再说找我的原因。

那天上午九点半左右，人事主任出现在我们班的作业面上。他是个转业军人，粗声大嗓又豪爽。来到作业面上就喊我的名字，并问我在哪个岗上。工长早就看到他进了作业面，从山根底下向主任身边跑。正跑着突然听主任喊我的名字，就停了下来，好像是没明白主任的意思。我当时正在接气动装岩机的供气管，是我压断的，工长说是你压断的，你就有责任把它接上。我觉得工长说的有道理，我就没说什么，就开始要接这供气管。

其实心里清楚，他是在故意难为我，因为气动装岩机要一个月的培训才能上岗，而我的岗前培训只有五分钟。他让我站到操作位，然后让我双手分握住两个操作手柄，他在我背后发出命令，由我来执行。他说“左手往里压手柄是前进”，我就照他说的压手柄，装岩机真的往前走；他说“左手往外压手柄是后退”，我就往外压左手手柄，装岩机真就往后走；他说“右手手柄往里压是抬斗”，我压了一下，斗就往上抬了一下；他说“右手手柄往外压是往下放斗”，我就外压一下右手柄，刚抬起的斗就往下降。于是他说：“就这么简单，你会了吗？”我年轻，又刚踏入社会，再加上好奇，又好胜，就不知天高地厚地说：“会了！”工长就让我装车。我也就不知危险地开始装车。我还真就把一个矿斗车给装满了，但不知道怎么把这装满的车放下去。这时工长在后面又说话了：“后退过程中用右脚踩右脚边的那个踏板。”我低头看，右脚边确实有一个踏板，与一个连接装置相连，踏一下踏板，连接装置会挑起那个锁住矿斗车的销子，矿斗车就与装岩机分开了，如果在后退过程中踩踏板，然后使装岩机前进，那矿斗车就会借装岩机之力加上下坡的重力，矿斗就会自己驶向机器口。我看明白之后，就做了一遍，真的就把矿斗车送他机器口。我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之中。却忘了应该注意安全。牵引车又送上来一个空矿斗车，靠惯性正好撞在装岩机的挂钩上并锁住。我马上开始装车，一切都很顺利，又一车装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