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机会与把握 第三章 意中岗位 (1/2)

那个跛脚调度员的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我本以为自己会得到表扬，他却这样对待这件事，我实在有些不理解。我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把视线从我的脸上移到我身后墙上挂着的一块小黑板上。那块小黑板是他自己写的预报计划，是他用专线电话与车站运转室请调车皮的提示性临时记录。但看他的眼神，似乎不是他写的，而且是刚刚看到。我那时并不知道这些，只是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回避和惭愧。其实我也不知道这回避和惭愧是怎么回事，只是很明确的不理解他的话。我看了他足有六、七秒钟，最后是他走到小黑板前，拿起粉笔，在之前的一条计划后面打了一个重点号，把我的注意力转到了小黑板上才结束。

下午两点左右，场部院里进来一辆新式解放车，司机很胖，一进走廊就开始嚷嚷：一憋气从丹东开回来，有没有闲人给两个，去炮药库缷炸药！他的话音刚落，就听人事主任接着喊我：“小x，你跟着去吧，注意烟火，按规定程序办就行。”我正呆的难受，一听安排我去，高兴地嘴里应着，同时噌的一下站起来，准备与跛脚调度员打个招呼就出去。就在我站起来那一刻，那个跛脚调度员好像有东西掉地上了，低着头正找着。我感觉到他是有意的，就没理他，跑出了调度室。那个胖司机手里拿着个白色搪瓷茶缸子，上面用红色写着“抓革命，促生产”，正在调度室对面的办公室里用暖瓶往他的茶缸子里倒水。看我从调度室里出来，边倒水边说：“你就是那个考上来接班的？进来，一会拉你去玩枪！”我一听更来兴致了，就问：“真的吗？能玩着枪吗？”“真的，只要你好好的干活，管保让你摸摸枪”“放心，我从不偷懒，也管保认真！”于是我坐上了新式解放牌大汽车的副驾驶位。要知道，我之前只坐过一次汽车，还是在后斗里。这回是坐在驾驶室的副驾驶座上，一切都是新奇的，我好兴奋，一扫在调度室里干呆着时的沉闷。

我就出生在这里，还常常与韩叔一起跑山打猎，可这里我没来过，因为这里有炮药库，方圆五里是不允许闲杂人进入的。这回我被派来缷炸药，不是闲杂人等，有资格进入这一片山了。这活太好了，真比在调度室呆闷坐强百倍。汽车也坐了，禁区也进了，一会干完活还能摸摸枪，太向往了。我恨不得一下就到炮药库，赶快把炸药搬完！

看太阳约下午三点，我们到了炮药库。原来这里有两间石头房子，有一条狼狗拴在房子的边上，有一圈细钢丝绳围在房子四周，拴狗的绳子用一个铁环穿在钢丝绳上。狗可以绕着整座房子跑动，但却无法离开房子。我们的汽车开近时，狼狗开始吠叫，并绕着房子追汽车。这时从石头房子里走出一个老头，站在门口冲着我们笑。胖司机将车停在一个小山包跟前，带着我往石头房那里走。我们已经过了两道铁丝网，进入禁区时一道，有一个“a”字架挡在那里，没有人看守，是我将“a”字架搬开，车进来后又把“a”字架挪回原位。第二道铁丝网将石头房和那个小山包圈在里面，也有一个“a”字架，但我们车到时没有挡在缺口上，应该是那个老头提前移开，说明他是提前知道我们要来的。

那老头迎了过来，笑着问胖司机：“听说老x的儿子是唯一过关接上班的，是这孩子吗？”“对，就这小家伙，挺厉害，听说是全国统考呢，与高考一样严一样难！”那老头就打量我，向我招手，让我过去。我就跑到他身边，他把手来我头上摸了摸，告诉我：“我和你爸是一批入路的，我的拎饭盒的兜子还是你爸给做的哩！”我随着胖司机进了那石头房子。一进去是厨房，我们这里叫外屋地，再往里是卧室，有一铺火炕，炕上有一个行李卷，地上有两个箱子，两把椅子，一个长条凳。回过身来，我就看到了挂在门后的那支枪。那时我只知道是枪，叫不上名字。后来才知道那是一支59式半自动步枪。我的眼睛从看到枪后就没再离开过。可能第一次到这里来的人都是这样的，所以那老头和胖司机都笑了。胖司机过去把枪摘下来，问老头：“子弹退出来没？”“根本就没上弹夹。”胖司机就把枪递给我。好家伙，也不知道是第一次摸枪激动的，还是那枪沉，我差点没拿住。待我拿稳了之后，我有些不知所措。就双手把枪端起来，做了每个第一次接触枪的人都会做的动作，就是手扣扳机，开始侧头瞄准。然而，我所瞄的方向，对准的位置，是一面墙上贴着的一幅的画像。兴奋而又紧张的我并没有注意到，那个打更老头很迅速地出现在我的前面，一把就从我的手里把枪夺了回去，挂在门后。我没明白怎么回事，虽然有些遗憾，并没找到玩枪的感觉，枪就离手了。胖司机其实并没注意到这一点，反倒是打更老头的反常举动引起了他的注意，可能当时他也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而是事后才琢磨明白的。这个胖司机琢磨明白后就来敲我竹杠，这是后话，等事情发生时我再说给大家听。

打更老头挂好枪后，顺手又从旁边的洋钉上拿下一个钥匙串，笑着说：缷车吧，缷完你俩好回去，省得天黑了道不妹走了。”我们三人就各自不同的心情走向汽车。打更老头的心思是想帮我瞒住瞄准主席像这事，用去缷车的事来分散大家伙的注意力。胖司机是在心里琢磨这老头要干吗？发生了什么事？我心里则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