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机会与把握 第一章 考试接班 (1/2)

接班这个词，应该是专属名词，是由我国的就业政策引化而来的。其含义是父母到了退休年龄后，由其子女顶替其所占有的岗位名额上岗工作的一种带有世袭色彩的就业政策。由于我们那里是农村，其它的就业方式，如招工、考录、分配很难惠及到这里，接班就成了主要的就业渠道。然而，我们那里多数的工业户家庭结构是这样：一对夫妻、七八个孩子，组成一个家庭，全家人都拥有吃商品粮的工业户口。丈夫是工人，妻子是家庭妇女，孩子们或学生或待业青年。也就是说，一个家庭只有一个正式的工作岗位。父亲没到退休年龄，这个岗位属于父亲的，等到了父亲退休时，要在自己的孩子中选出一个来接替自己。因此，我们那里为了接班，闹了很多家庭矛盾。我小学的一个白姓的同班同学，他们哥仨，相差都是一年半，所以，父亲到了退休年龄时，哥仨都想接班。老大小的时候种牛痘疫苗出了问题，导致右腿麻痹，走路跛行。他以此为理由要求接班，以得到补偿，这个理由其父母无法拒绝，便决定让其接班，这样也好能在找媳妇时抬高一下老大的条件。老二是我的同班同学，心里不满，也想接班，但找不到理由，既非长又非幼更无残疾可凭借，所以只是在肚子里生气，而无法据理力争。老三是厶子，平时得到多，养成了骄横独享的心里。所以他站出来反对父母的决定。于是发生了老三用斧头劈父母的堂箱、老大与老三各持铁铣、洋镐在自家院子里拚命的事情。最后老三用斧子将家里唯一的大堂箱给劈开，从里面拿走了父母的全部积蓄，离家出走了。还有一家姐姐与弟弟争接班，最后姐姐宣布与弟弟断绝关系，成为陌路人，老死不相往来。还有一家两个女儿争接班，妹妹服毒死了。等等这些都发生在我们的身边，所以我们家决定开家庭会议来决定这个问题。家庭会议一致通过由我，这个家里最小的、年龄正合适、又是男孩的接班。我们家接班的问题风平浪静，没发生任何问题。父母和哥哥们认为是采取家庭会议的方式的功劳，其实真实的原因不在这里。虽然当时我没有探讨这个问题但后来我过了知天命之年后，我曾与当时需要工作又具备接班条件的三姐探讨过这个问题。三姐说她是女孩，没资格接班，所以就根本没往这方面想。其实这才是真正的风平浪静的原因，也是我们家犯的最大最错、影响了两个人前途的错误。这在前面讲过，此不赘述。

在我之前，父亲单位的接班大致是这样的一个程序：由父亲向单位人事报选定的接班子女名字，单位统一组织相近的退休职工接班子女体检，体检通过后就填《铁路职工履历表》，接下来是上岗培训。之前一直是这样，等到了我们这一批，就赶上了接班要参加全国统考。考上的可以接班，考不上的不允许接班，什么时候考过了再接！那考场的阵势一点都不亚于高考，考场里有两个固定监考，还有流动监考，还设巡逻警察，全国统一的考卷，考卷的样式几乎是高考卷的翻版！

这是第一次全国统一的接班考试，第二年又考了一次，就偃旗息鼓了。我正好赶上第一次全国统接考，本来我父亲单位应该与我同批接班的共有十二人，被这次考试考下去十一人，只有我通过了统接考，允许接班。原本要给我们十二人办的上岗培训班，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而没办。上岗培训的一周时间也就让我在单位机关办公室里成了跑腿打杂的。第一天上班，去人事主任那里报到，本以为会给我安排岗位，人事主任却扔过来一份表格，让我拿回家，填好了交给他。我拿起来一看是一份《铁路职工履历表》，也没细想，更没注意人事主任“拿回家”那前半句话，就坐在他的对面桌，借了他的笔，没到四十分钟，就把填好的表递还给主任。

我坐下来填表，并没注意主任在干嘛，其实后来与主任熟了之后他告诉我，在我之前，惯例都是将表带回家，请写字好、能填明白的人帮忙填。一般都是三、五天后才能交回来。所以这个表都是培训班第一天发下去，结束那天交齐就行。因为我那批接班只有我一个人，没开培训班，他也没详细说，以为我拿回家一问，院里的邻居自然就会告诉我该怎么办，找谁填了！可没想到，你小子接过表看了一眼，坐下来就当场填。所以我好奇，就一直站在那里看你一笔一划填。所以我对你印象深刻。当时我在心里想，等他填完了我一定要认真检查一下，看看你填的有问题没有。谁想到，不但一项错误没找到，所倒是发现你的字写得还不错。

就这样，我上班第一天做的第一件事给人事主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说到这里你会觉到我很幸运，那是因为你还没听后面的故事。我把表递回到人事主任手里时，人事主任已经看了个大概了，他接表在手大略地从头一页翻到最后一页，然后抬起头打量了我半天，最后问：你爸在哪个班？是干什么活的？我之前听父亲说过这些，就按父亲说的回答了他。那个当时我没细想就回答他了，现在想来，他是在父亲单位做了七年人事主任的，而父亲的单位只有一百八十多名干部职工，我的履历表中又清清楚楚的写着父亲的名字，他若是称职的话，他应该即认识我的父亲，更应该知道我父亲在哪个班做什么活。他不但不知道，在我报出了父亲所在的班和所干的活时，他竟然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