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剑与盾 (1/2)

战场上，两军交锋着，尘埃弥漫。

很快，其中一支军队溃败，战败的将士们纷纷逃离。

获胜的那支军队里，士兵们欢呼着，唯有一个人呆呆地看着手上的剑和盾牌。

这是一位将军。

“你已经赢了，为什么不高兴呢？”将军手上的剑问他。

“这就是大喜若悲吧——就像大智若愚，大巧若拙？”盾应和着。

“过了今天，我就不再需要你们了。”战后的将军口干舌燥，把言语精简为这一句话。

剑和盾还未反应过来，将军就把它们放在了地上，走远了。

清扫战场的士兵把剑和盾捡起来，放在了武器库里。

“为什么他要这么对我们！”武器库里，剑有些丧气，自己锋芒未减，却要待在这种地方。

“我怎么知道······也许是他有了新的装备······就丢了我们······”盾也很伤心，它的身躯同剑一样，优美而华丽。

“你们是被抛弃的吗？真不敢相信······”说出这句话的，是一把穿甲刺剑。

“你也是这样？”剑与盾异口同声地反问。

“是的——”穿甲刺剑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我被制造出来时就有着细长的剑身，这样本是为了对付那些身穿锁子甲的敌人。但随着盔甲强度的增加，我的作用越来越小。然后，我说——我就到了这里。”

“你是说我们再也不能出去了吗？”听了穿甲刺剑的话，盾吃了一惊，“锁子甲可是上个时代的防具啊——”

“没有我们，将军再遇到敌人怎么办？”剑想到自己曾在将军手中走过逐浪苍贫的箭雨纷飞，流血漂橹的霞光烨烨······

“将军？你们的主人——不，你们的原主人是一位将军？”穿甲刺剑问。

“对，他是帝国的将军，最后一场战争结束后，他就说不再需要我们了······”

“也许——他有了新的东西可以替代你们呢？”

“这不可能，我们可是稀世的神兵——你一定听说过亚瑟王的故事吧。梅林曾问亚瑟王，无比锋利的剑身和可以治愈一切伤痕的剑鞘哪个更重要。亚瑟王选择了剑身，因为它可以打败一切敌人。梅林却对他说，你错了······我们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剑和剑鞘，只不过剑鞘变成了盾牌罢了，即使这样，在各自的领域里，我们同样独步天下。”剑的语气十分得意。

“那你们听说过这个故事没有？一位年轻的王子从老师那儿学到了五样本领，于是，他被授予了‘五兵王子’的称号。出师后，他在森林里遇到了食人魔。他用上了弓箭、宝剑、长矛、棍棒，甚至是他自己的身体都没有效果。五样本领已悉数用尽，但五兵王子仍然面不改色。食人魔很奇怪，就问他：‘你为什么不怕我？我会吃了你！’王子回答道：‘我为什么要害怕呢？我的肚子里还有一件武器，那就是雷电——吃了我，它会把你炸得粉碎。’食人魔一听就怕了，于是它放走了五兵王子。最后，五兵王子向它宣讲教义，食人魔便成了森林里接受贡品的精灵······”穿甲刺剑说。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主人得到了第六种武器？可再怎么看，五兵王子最后的武器也不过只是——”

“谎言。”剑的话还没说完，盾就迫不及待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你说的不错——我们知道的太少，学得不够，所以我们必须说谎。这就是谎言的力量——就像我在这里，明知再无可能重见战场的焰火，但我每一天都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所以我现在的剑身仍然散发着当年的光辉，不曾老去。”穿甲刺剑的脑海里浮现出情绪郁结的沙场。

“我不相信谎言具有更胜于我们的威力，我不相信······”剑说。

“我也是——你竟然说谎言可以替代我们？别以为我们和你一样只是一副老骨头。”盾附和着。

“靠你们，那位将军只能是将军，但是依靠谎言，他可以当上皇帝。”穿甲刺剑冷冷地说。

“不要忘了——我们曾是亚瑟王手上的神兵利刃。”剑和盾轻蔑地看着穿甲刺剑，“你的意思是，亚瑟王不是国王吗？”

“正直的国王只会出现在故事里——”穿甲刺剑反驳着。

突然，武器库的门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是那位将军。

“你们在这里怎么样？我是来接你们出去的——”将军走到了剑和盾前方。

“真的！”剑和盾听到将军的话十分兴奋，但它们又有些怀疑，“可你不是说不再需要我们了吗？”

“没办法······”将军耸了耸肩，“你们听说过‘葛城神仙’吧？领主知道我封存了你们以后，竟然派我去修桥······我想，这是领主大人的意思——让我把你们取回来，继续从湮远的战火中守护国家。至于‘不再需要你们’，那句话就权且当做一个谎言吧——”

将军拿起了剑和盾，仔细端详着它们。

“你们看看自己，才几天工夫，就失去了原有的颜色——”将军有些爱惜地说道。

“我变钝了吗？”剑问。

“难道我变脆了？”盾也问。

是的，这些天里，剑和盾一直在悲伤和过去的回忆中挣扎着。因此，剑钝了，盾也脆了，但它们自己却没有注意到。

“多少有一点——别管这些了，我们走吧，我会让你们恢复原有的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