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初定 (2/2)

听到她终于坦诚地说出这件事，凌轩眉宇不易察觉地舒展开，不动声色地说道：“你既知晓身世，自然应当知道你生身父亲是谁。苏氏一族百年名门，族中一品以上大员出了十余位，你父亲更是身居太师之位，乃天下文臣的表率。这样的身世怎会护不住你？如今这样想，只是因为你从未与苏氏有过联系，只要你与家中亲近起来，你父亲自然不会不管你。”

“我不稀罕。”唐青语淡淡地说道，“我有回去的理由，只是现在不能说。不管因何，这些年养我教我的都是我爹，那位太师父亲于我而言不过陌路。”

凌轩提醒道：“如果你不和苏太师亲近，也许他当真不会为你考虑太多。”

唐青语摇摇头，说道：“我虽不在京都城中长大，但游离四方时多少也听过一些这些世家大族的事。别说我一个没有母亲的女孩，就算是儿子，如果对族中没有用处，太师大人只怕也不会多看几眼。我不想受制于他。”

听到“受制于他”这四个字，凌轩的嘴角带起一点微笑的弧度，道：“原来如此。”他在唐青语肩头轻轻拍了一下，道，“你既然愿意相信我，我必不会让你失望。放心，京都城中有我，你不必担心。”

唐青语笑了笑，那笑容没有到心里，却也看起来惊心动魄。

“其实，你可以再考虑考虑。”凌轩低声叹了一句，“毕竟你这个决定不仅影响到你自己的一生，还有你父亲，苏太师，甚至整个唐门和苏氏，以及你外祖沈氏，都会波及。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

唐青语摇摇头，笑着说道：“不用再考虑啦。我爹跟我说过，事情的对错在不同的时间和不同的情况下是不一样的，所以，单纯根据事情‘对与错’来判断这件事情是否值得去做，很难得到一个准确的答案。但如果这件事情，我做的时候问心无愧，将来最多会有遗憾，却不会有后悔。”她的眼睛里带了点点雾气，却没有眼泪落下来，她人也仍然平静，展颜一笑，说道，“我爹说不让我做后悔的事情，这件事情我不会后悔，所以不必再考虑了。”

凌轩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抬起手，轻轻拭去她眼底的水痕，轻声说道：“好。”

唐青语回到自己的院子时脸上已经看不出半分哭过的痕迹。

小丫鬟青夙风一样跑过来，往她怀里一扑，高兴地大叫：“大小姐！”

唐青语笑眯眯地接住她，笑道：“多大了还让我抱你？羞不羞？”

青夙抱着她不松手，笑了又哭，哭了又笑的，说话都不清楚了：“回来好几天也不知道进家门，你坏死了……嬷嬷做了好吃的，等了你几天……”

唐青语笑着给她擦眼泪，道：“好啦好啦，都是大姑娘了，不许再哭鼻子了啊！”

青夙破涕为笑，拉着唐青语的手往屋里走，边走边道：“嬷嬷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回来，每天都新做了你爱吃的，恐怕你回来的时候吃不到。”

唐青语笑道：“一会儿我把嬷嬷做的都吃完，她就不会生气了。”

“那你还不得撑死？”青夙咯咯笑，“嬷嬷做了好多呢！”

“青夙，是大小姐回来了吗？”听到两人笑闹的声音，英嬷嬷手上的东西都没放下，蹒跚着脚就疾走出来。

看着自小照顾自己的奶嬷嬷又苍老了几分的面容，唐青语一笑：“嬷嬷，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