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儿行千里母莫忧 (1/2)

暮色褪去，朝阳显露，带来一天新的活力与生机。才一大清早，杜家的房子前就已经站着了六个人。只是令人有些注意的是，不管是杜渺渺、杜宇还是杜氏夫妇二人，眼睛都多少有些乌青。杜母更是惨，看样子像是哭了一晚上，眼睛肿的不成样子！

四人昨晚皆有所思，思虑过重，自然也就难以入眠，自然而然成了现在这副样子。

扮作车夫的霄夜因第一次看到这场景，有些不可思议，微微张开了嘴巴，然后一脸不解加疑惑地望向自己的师傅韩先生。

韩先生倒是没什么波动，只是默默地从袖子里拿了药，分别给杜渺渺，杜宇，杜氏夫妇二人，每人递了一盒缓解乌青的膏药，然后仔细地指导着用法。

杜父杜母本想拒绝的，但看看韩先生坚决的态度，就知道自己推辞不过，于是便收下来了。接过药，两人眼里尽是满满的感动与歉意，对韩先生的信任也更添了几分。

杜母片刻没看见女儿，就又开始挂念。匆匆别过韩先生，快步走到一旁，加入了杜宇与杜渺渺的谈话中，似要把千言万语说尽了，才愿放杜渺渺离开。

杜父瞧见后叹了口气，把收在衣袖里的丝带递给韩先生，开口说：“这是韩先生昨夜嘱咐的，现在还给韩先生。不过韩先生，还真是医者仁心！千里迢迢地跑到这里来给小女治病，也不愿收任何的金银钱财。我受之有愧，这样吧！韩先生若有什么需要杜某帮忙的，只管开口！你对我家有大恩，我必然倾力相助！”

韩宸默默收下递来的丝带，平静地摇了摇头，接着说：“在下的来意，只是为解杜小姐的眼疾，若是我能成功，世间不能医的疑难杂症便会少一种，也算圆了心愿，也就不求其他什么了。”

“好！好！那就先把这个承诺记在这，如若韩先生以后有什么需要，便说！”杜父爽朗一笑，又和韩先生开始聊些其他的闲话。

随着聊天的深入，杜父发现韩先生不光是懂医理，几乎可以说是涉猎广泛，什么话题都能接得上话。也因此，两人交谈得越来越开心，时间也一分一秒地过去，当杜父反应过来的时候，至少都有半个时辰了。

可怜了坐在车前的霄夜，等了一会又一会。霄夜双手环抱于胸前，一脸不爽地撅起了嘴，无聊地望着天上飞来飞去的蝴蝶。

他一向没有什么耐心，此刻真是无聊至极啊！

早知道就不来了！说真的，又不是生离死别的，用得着说那么久吗？！

霄夜抓狂地在心里嚎叫。

“咳咳。好了，时间也差不多了。别让韩先生等久了。”虽说杜父自己也想陪女儿再待会，但让韩先生等得太久，这也是一件十分失礼的事！

在交谈的杜母杜宇杜渺渺听后，也往杜父的方向走了过来。最后，三人站在杜父的身后。

杜父一个转身就把夹在杜母与杜宇之间的杜渺渺，放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后郑重地把杜渺渺委托给了眼前的韩先生，“韩先生，小女行动不便，怕是会给先生添不少麻烦，就麻烦你日后多多照顾……包涵。”说到最后，声音都有几分哽咽。

杜渺渺心里一疼，望向自己的父亲，用还较为稚嫩的声音安慰道：“爹爹放心，韩先生这样好的人，女儿肯定能与韩先生好好相处的。”杜父听到，眼睛不可抑制地红了，摸摸女儿的头，做着最后的道别。

其实他本来是不想这样的，若他也跟着伤感起来，只怕后面的那两人的眼泪就止不住了。而且哭哭啼啼这种事，总是不由地显现出几分脆弱，而作为一家之主的他，不应该显露出脆弱的样子。

看着眼前父女二人依依不舍的样子，韩宸也上前承诺道，“不必担心，我自然会好好照顾杜小姐。若不出意外，最多三年后，杜小姐便可视物了。到时候，我也会好好地把杜小姐护送回来的。”脸上认真诚恳的神情让人为之一震。

杜父点点头。

杜渺渺深吸一口气，先往前跨了两步，转过身来面向自己的三个至亲，一下子跪了下去！掌心内向，把左手按在右手上，拱手于膝盖前的地上，头也跟着缓缓落下，离地到了一段距离后，停留了一会儿，最后把头重重地靠在手背上，深深的一拜！保持这个跪拜的姿势，久久不起身。

这是九拜中最隆重的一种，名曰稽首。

杜渺渺知道话不能再说了，该说的，都已经在昨天晚上说干净了，现在说的一切的话语，不过只是些刺激自家父母和弟弟伤心的东西了。于是千言万语都化作一个礼节，以一种最含蓄委婉的方式展现出来。

女儿虽远行，至亲莫忧虑。

骨血相连，三人皆红了眼眶。行千里远，怎能不忧？

杜父杜母忍着心痛把杜渺渺扶了起来，杜宇拍打着自家姐姐衣服上的尘土。四人皆沉默不语，许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亦或许是知道，此时此刻，沉默才是最好的话语。片刻后，杜渺渺拿好杜父递来的包袱与竹竿，伸手扯了扯站在身边的韩先生的一角衣袍。

韩先生看了看眼前的小人，自然地接过杜渺渺手中不小的包袱，确认道：“准备好了吗？”

杜渺渺先是一愣自己的包袱怎么被韩先生拿走了，然后点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那便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相信我。”然后，韩宸犹豫了片刻，还是拉起杜渺渺的小小的左手，两人一步一地往马车的方向走去。

杜渺渺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