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新的一天 (1/2)

一夜好眠，这些天来苏雅从来没有睡过这么好。穿上chanel，喷上dior，画个淡妆。开车送孩子上学，把车停在学校附近，苏雅便去搭乘火车上班了。火车外是春日的暖阳，车内挤满了神情漠然，体味各异，来自各国的男男女女。公司的地址在qvb附近，从北岸到南岸，火车驶上e，高架铁轨之下，是川流不息的车流。放眼窗外，悉尼歌剧院沐浴在晨曦之下，白色风帆造型更显雄伟。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得很喜欢这个城市，很喜欢，很喜欢。

公司的办公室在一座写字楼的第十三层，外国人忌讳这个楼层，华人倒也没什么在意。公司总共三间办公室，苏雅第一天来，老板让一个叫lulu的女孩子带她。lulu给她了一些材料，基本上就是一些线路和设施的情况，让她先熟悉起来。苏雅的工作是维护公司的网站和公众号，当然也要接电话和在网上做咨询接单。苏雅人长得不算漂亮，但是声音很好听，lulu希望她快点熟悉资料，可以做电话咨询，接了单也可以有提成的，如果愿意还可以做伴游，带团。

公司的茶水间是能看到海景的，苏雅去做了杯咖啡，她站在窗口眺望海景。看到阳光下的海港大桥，隐约能看到悉尼歌剧院的一角，海面上点点的白帆，一切都是那么开阔。心情似乎也舒朗了许多。上班，还真挺好的。

她虽然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是人还不算笨，花了一天的时间也基本上了解了公司目前主推的一些项目。第一天工作整个人还是挺兴奋的。

早晨，从若还是同样的时间起床，吃同样的早餐，穿同样的制服，把孩子送到关观家里，又坐同一班火车，到了公司还是同样的给自己做一杯黑咖啡。

从若就职的事务所很大，亚裔的员工不少，大概是澳洲本地人不太擅长和数字打交道，所以会计这一行很多是中国人和印度人在做。澳洲的财政年度底为6月30日，每年七月到十一月都是退税的季节，事务所都很忙。从若职位不高，主要负责个人和小企业退税。虽然澳洲的税法很复杂，但是在这方面从若还是很精专的，所以绩效工资总是不错的。然而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办公室里的人际关系也挺复杂的，很多时候并不完全公平。亚洲人有的时候还是比较受欺负的，但是从若因为业务精熟，同事经常有不确定的案例便会来请教她，所以还都对她比较客气，不会轻易得罪她。她记得上学的时候张小蔓就对她说过，身在别人的国家，要想生存发展除了要能吃得了苦，还要能受得了委屈。就象在国内外地人到大城市打工一样，也受本地人的排挤，受得了你就留下，受不了就滚回家去，就这么简单。别人能给你委屈受，说明你还不够好，你好到无懈可击，看哪个敢不正视你！她做不到张小蔓这么狠，但是她也努力的树立自己的地位，背后下的工夫也都是一言难尽的。

办公室里的电话此起彼伏，对面的印度女孩一直不停得吃着薯片，咯吱咯吱的。时间就在绵绵不断的咯吱声中流走了。她必须努力工作，毕竟一年就靠这几个月多赚点钱。她要抚养女儿，还要应付段鹏没完没了地勒索。

张小蔓送完乐乐上学，发好货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她看见钱惜已经起来了，正在后院和母亲一起修剪树枝。这些天她一直在房间里躺着，又不太吃东西，脸色很不好，现在肯出来晒晒太阳了也不错。

小蔓看一老一小正干得起劲，满头是汗，便泡了一壶铁观音，又把起司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招呼她们进来吃。

“怎么样，钱惜，过几天我给你订票回国吧。正好这段时间有些便宜的机票。”小蔓给钱惜倒了一杯茶说。

“姐，我暂时不想回去，想先在澳洲待一段时间。”钱惜低着头小声说。

“你签证也只有两个月了，你在这儿待着能干嘛啊？你不会还想去找那个人渣吧？”小蔓有些着急。

钱惜抿了抿嘴唇说：“不是，我就是不知道回去怎么跟父母说，我想待在这边好好考虑一下。你不是说关姐姐可以帮我安排工作吗？”

小蔓心中腹诽，真是哪辈子欠她的！开口求了关观，万一钱惜这小姑娘不能吃苦，在店里干了几天就嫌累，那岂不是又要遭那女人的一顿挤兑。她想了想说：“我丑话说在前面，在澳洲这地方是没有什么人情的，你的签证是不允许工作的，即使能给你安排一个工作也不会是什么轻松的工作。你是不能到前面见人的，只能在后厨洗碗、备菜、收拾卫生。恐怕是又脏又累。”

“没关系的，我行的！”钱惜连忙保证。

张小蔓打断她说：“你先别急着保证。你如果决定干，我就为你开一次口求人。但是，如果给你安排了工作，你的工资可能会比别人低一点，因为你是打黑工，这是规矩。如果我还要求人家给你高工资，那就是我不懂事了。而且你如果决定做，无论多脏多累，不许抱怨，一句都不能有。当然你也可以有其他选择，就是马上回国。”

钱惜低着头犹豫着不说话。

张小蔓又说：“我是倾向于你马上回国的。第一，你多留两个月一点意义都没有，不会有任何奇迹发生，也不会遇到什么转机。第二，我也不愿意开口求人。”她对国内刚来的小姑娘完全没有信心，都是一些娇滴滴的爱做梦的女孩儿，哪知道生活狰狞。她想快点把这个麻烦甩掉，又怕逼得急了她再做什么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