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又见卢向前 (1/2)

那一年张小蔓回国探亲，正逢表妹结婚。表妹是小蔓姑姑的小女儿，姑姑有三个女儿，一个表姐，两个表妹。姑父也是北京知青，姑姑的一家也随着返城风潮办回了北京。小蔓从小就跟这几个表姐妹亲厚，表妹婚礼是一定要参加的，所以她在表妹的婚礼前几天到达了北京。

在姑姑家里住着，和表姐妹闲聊天。表姐突然吞吞吐吐地问：“小蔓，你和卢向前还有联系吗”

小蔓一愣说：“很多年前就没有联系了。”那时的小蔓倒也不恨卢向前了，毕竟当年卢向前也不过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小男孩，没有担当也算正常。而且事情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现在她过得也不错。

表姐又说：“他现在在xx连锁超市做采购经理，我们公司的产品想进他们超市，你能不能帮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一说。我有他电话号码。”

小蔓犹豫了，表姐两年前离了婚，一个人带着孩子很不容易，如果可以，她也想帮帮她，同时她心里还真的有一点想知道卢向前现在到底什么样子。她想了想说：“那你把我在国内的电话给他吧，如果他还记得我就让他给我打电话吧。如果他不想给我打电话，那我也帮不上你的忙了。”

让小蔓没有想到的是第二天午饭后便接到了卢向前的电话，听着电话那一端传来他的声音，张小蔓的心一下子收紧了。简单的寒暄，卢向前提出想请小蔓吃个晚饭。张小蔓内心是抗拒再见他的，可是不知道怎么便答应了。

下午五点不到，卢向前就到了姑姑家小区的门口。小蔓见到他的时候，他依然是长身玉立地靠在车旁，安静地等着她，就如多少年前他推着自行车在街口等她一样。那样子看得小蔓眼圈有些热。坐在卢向前的车里，张小蔓怎么也没想到此生还有机会和他靠的那么近。但毕竟已经不是小女生了，她已经能做到在任何情绪下落落大方，谈笑风生。他们聊着共同认识的张三和李四，聊着家乡熟悉的山山水水，聊着国内的经济形势，聊着各自工作中的趣闻轶事。但彼此都刻意规避着家庭和感情。

卢向前选择了一个老知青饭店，很有点家乡的味道。其实张小蔓并不在乎吃什么，但是不得不说卢向前还是挺有心的。吃了一会儿，卢向前突然问：“小蔓，你过得好吗？”

张小蔓一愣，回答：“我过得挺好的啊。”

“你先生对你好吗？有没有像对公主一样捧着你？”

“你为什么要这么问？我从来就不是公主。”张小蔓从来没有觉得需要被江涛像公主一样捧着，两个人之间应该是平等互爱的关系。

卢向前看着她，眸色里尽是柔情，他声音有些暗哑地说：“你在我心里永远是个小公主。”

张小蔓心里一酸，掩饰地喝了一口茶说：“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小公主呢。”

卢向前笑了一下，又说：“小蔓，你就不想问问我吗？”

问什么？张小蔓想了想，硬着头皮问：“你和嫂子挺好的？”

对于张小蔓的措辞卢向前显然是有些意外，他微微一笑说：“就那样吧，没什么好不好的。”

“你，不爱她？”这下轮到张小蔓意外了。

“没什么爱不爱的，没有了你，跟谁在一起都一样。”卢向前垂着眼轻轻地回答。

张小蔓的心一下子就收紧了，她用手搓着茶杯，稳了稳心神，问：“你孩子多大了？”

“没要，不想要，也懒得要。”卢向前淡淡地说，又问：“你呢？”

“我正打算要，准备着呢。我年纪也不小了。”小蔓如实回答。

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

过了一会儿，卢向前问：“我给你写了那么多的信，你怎么都没给我回复。”

小蔓不想说那些信都被她扔进垃圾桶了，只能说：“考大学的时候也挺忙的，没时间。”

“你上大学的时候，我从你以前的同学那里打听到你的通信地址，给你写过信，还给你寄过照片，你也没回复。”卢向前又说。

张小蔓在大学的时候是收到过卢向前的信，她只拆开过一封，当她看到熟悉的字迹，就看都没看便撕碎扔到了垃圾桶里。以后的几封信也是同样的命运。她记得有一封信里还夹了照片。她同样也不愿意说都扔进垃圾桶里了，便撒谎说：“都没收到呢，可能是你写的地址不对吧。”

卢向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张小蔓，然后眼神一黯，苦笑了一下说：“小蔓，你就那么恨我，连一个忏悔和补偿的机会都不给我。”

不知道是卢向前的目光还是他说的话刺激到了张小蔓，她突然觉得当年的万般委屈一起涌上心头，她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说：“卢向前，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是你让我的少女时代过得无比压抑和痛苦！”

卢向前大概没想到一句话惹得张小蔓这么大的反应，连忙坐到她身边，轻拍着她的背哄着：“小蔓，对不起。你别哭，让我来补偿你。”

“你拿什么补偿我？你能补偿得了吗？”张小蔓一把推开他，拉开包厢的门就往外跑。

卢向前追出来的时候，张小蔓正靠着饭店门口的一棵大树失声痛哭。他走上前，把小蔓揽入怀里，什么也没说。张小蔓哭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她挣脱卢向前的怀抱，擦了擦眼泪说：“不好意思，失态了。我要回去了，谢谢你请我吃饭。”

刚回转身，便被卢向前大力的一拉，再次跌入他的怀抱。猝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