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品味 (1/3)

花椒盼望着亲爹回来，并不是因为想念他，更多的是想他的银钱。

花椒自己也算小有积蓄，只是，想要在京都买下一铺子，那就不够了。

左翊倒是有银钱，买它三五铺子也不在话下，但那都是左翊的银钱，花椒基于什么身份去要呢？

反正花椒不愿意。

况且，她爹给她钱，天经地义的事，何苦还要去拿别人的？

花椒不愿意，左翊便也不强求。

于是，开铺子的事便一直拖着。想开点，其实也不着急。她并不需要依靠那铺子来生活。

先不说日常吃穿都不需要自己花钱，自己还存着千两私房钱，再加上归林居每月的菜式分红，除了还是买不起京都的房子，生活还是可以的。

且，花椒自认为，她也不是花钱大手大脚的人。

脑中胡乱想着，窗棱处“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一看外头，先还阴沉沉的天，竟是下起雨。黄豆粒大的雨点子一阵打下，打得屋顶，树梢“噼啪”作响。

风也渐大了，吹得枝丫来回晃动。

霹雳从花椒发间跳出，“咿，下雨了，瞧那些树在外头多快活，本树也要去快活一番！”

“去吧，去吧！”花椒随口道。

话落，“咻”一下，霹雳便跳出窗去，落在窗前一块小花田中下端没入泥中，四片小叶舒展在风雨中。

到底是属木科，总喜欢风啊雨啊，就如同喜欢日光一般。

大约因为异能的原因，花椒看着这风雨，心下也是欢喜。

虽不至于像霹雳似的，直接蹦雨中去。

伸出手，感受雨点打在掌心的微凉之感，花椒觉得很有意思。

主动地探出精神力，去感受周遭草木的气息，花椒能模模糊糊地感受它们的喜悦，感受到它们根茎舒展着，畅快地吸收甘霖。

甚至，花椒似乎能听到“咕嘟”声。

在这等情景下，花椒撑着脑袋，渐入境界。

屋内静悄悄的，无人打扰。碧喜出去时，将房门关上。她们是知道，花椒闲来便喜欢独自呆在屋内，因此无人回去打扰。

夏日的雨来得快，下得急，走得也利索。

一个多时辰，天色便放亮，云舒雨歇。隐隐露出丝太阳光，树梢间，屋檐角，还滴滴答答地掉落雨珠。

风一吹，倒给夏日平添不少凉气。

丫鬟婆子们从屋里出来，开始打扫院落。

随风雨落下的枝叶，飘得四处都是，廊檐下，窗棱间，石板上，缸面上，这些都要打扫干净。

说说笑笑，便开始干活，一块一块，缝隙间也不能漏过。

窗下的薄荷草花圃，小丫鬟也细心打扫着，将飘落在上头的枝叶捡去。

期间，便发现了直愣愣没在泥里的霹雳。

“咦？差点漏掉这个！”说罢，手一伸，便将霹雳一下拔起。

且还仔细打量了几番，暗自嘀咕，“这长得挺奇怪啊，光秃秃的。”

惊退出享受模式的霹雳恰听到这话，登时四片小叶抖动几下，“光秃秃，小丫头你眼神有毛病吧，没见本树脑袋上这四片嫩叶！”

霹雳的话，小丫鬟听不到，但在其这番话落，小丫鬟歪过头，又嘀咕了句，“这个月份，哪根树枝就四片小叶子，长得真奇怪！”

被定义为奇怪的霹雳忍不住又猛抖了几下叶片，“本树奇怪？你才奇怪！瘦不拉几，又黑又丑，不光眼睛有毛病，脑子也不好使……”

然而，落在听不见它说话的小丫鬟眼中，那就是有风吹过，吹动了它的叶片。

霹雳表示，“……”森森的恶意，不开心，它要回去。

然而，它被小丫鬟捏在手里呢！

倒不是动弹不得，挣脱不了，只是，要这样一来，那……

霹雳抖抖叶片，早知道它应该早点离开的，不，是压根就不该出来扎土里。

心有戚戚……

算了，等小丫头把它扔篮里，它再离开吧！不急不急。

如霹雳所想，小丫鬟正打算将霹雳扔一旁装枝丫的竹篮里，绢儿从旁过来，凑上前，“这看着好生眼熟！”

“绢儿姐姐。”小丫鬟忙站起，将霹雳递出去，“这个眼熟？枝丫的，不都长如此，只是，这根好像是有些不大一样。”

说着话，小丫鬟挠挠耳朵。

“嗯。”绢儿仔细打量，“想起来了，这瞧着，像是咱姑娘插发的发钗。”

前几日在屋里伺候时，她无意间瞥见到，当时觉得奇怪，便多看了两眼。

绢儿接过手，挡住一部分露出顶端的四片小叶，没错，就是姑娘头发里的。

“这个？”小丫鬟只觉不可思议，姑娘怎么会把根树枝插头上？

“绢儿姐姐，你看错了吧？这是根枝丫呢！”小丫鬟不相信，道。

绢儿紧紧眉头，可是真的挺像是她看到的那个。

“要不去问问碧喜姐姐。”绢儿道。

小丫鬟对此没有甚意见。

院西南角，碧喜正在架葡萄藤架上，瞅着几串葡萄青翠欲滴的，打算尝个试试味，看能不能吃了。

前两日，她边听姑娘在问这葡萄成熟没。

尝了一颗，嗯，味酸中带甜，倒是不错，可以先摘一串给姑娘试试。

“碧喜姐姐？”碧喜挑中一串，正打算下手，却听得旁边的声，“你看看，这是姑娘的发饰么？”

转过头，碧喜就瞅见被绢儿握着，沾着泥土，水润润，飘动着小叶的霹雳。

这不就是那根树枝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