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上） (1/2)

迎亲的队伍已热热闹闹地吹了几十里路的喜乐，我同初音驾着云不疾不徐地在后头听了几十个时辰，将这敲锣打鼓的喜乐也听出几分催眠曲般的缠绵睡意来。我将包袱放在云朵上当枕头枕着，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呵欠，唤初音道：“初音你瞧这染雪城何时才能到啊？我都已经同周公花前月下好几回了。”

“闹了这么大半天，我瞧着也快到了。”初音在我身畔找了个最舒适的位置坐下，“呆会儿他们会在前头的山脚下歇宿，咱们寻个空子，混进去。”说罢，他瞧了瞧云下蜿蜒的长队间那顶极醒目的红色花轿，眼角眉梢间皆染上了几分难言的情绪。想起昨日他拜托我的情形，我心中愈发觉得古怪，拉了拉他的袖子：“初音，你若想要我帮得上你，你就老老实实把你同清夏的事同我说清楚。清夏她当初究竟是怎么被贬下凡的？你同清夏她……又有什么关系？”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话，反而认认真真地端详了会儿我的脸色，道：“阿竹，你近日的脸色愈发难看了。你……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同我说。千万……不能瞒我。”说罢，他沉默了几秒，又道：“其实，胧月夜上神同苏叶上神担忧的也不无道理，你大病未愈，又加之先前的……我仔细想了想，这件事你还是不要掺合为好，若是出了什么事，叫我如何……”

初音话未说完，便被我用手捂住了嘴巴。他定定地看了我几秒，缓缓抬手在我的肩上用力握了握。

“你这话是从何说起？我的性子如何，你又不是不晓得。一点儿小病小痛的便会嚷嚷个大半晌，你难不成忘了？”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作出宽慰他的模样。

“你别想东想西的，我能有什么事啊？你放心，若是我碰上了什么麻烦，定然想尽办法通知你。你不是说过了吗？在麻烦你方面，我可是空前绝后的人才。”我冲初音眨眨眼睛，“你觉得怎样？”

初音张了张嘴，似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却终究没有说出口。他垂首沉思良久，似是做了一场激烈的思想斗争，才轻轻点了点头。

等到迎亲队伍到了前头的山脚，天色也黑了大半。我和初音便分头行动，他是个男子，没办法光明正大地接近想容，只得想法子混进侍卫队里去，而我却得多动几个歪脑筋，想方设法留在想容的身边。

我在密林里头潜伏了许久，终于等到想容身边的贴身侍女悄摸摸地溜到林子里来解手。我自然不肯错过这个好时机，等她将事情办好了，慢悠悠地晃到了她面前，装模做样的轻轻咳了一声。此时月亮将将爬上树梢，清冷的月光印在我的脸上，将我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色衬得更添上几分惨然之意，配上一身在微风中飘飘荡荡的素白长裙，倒是与话本中那些只在月夜出现食人骨血夺人性命的冤魂女鬼很有些相似。她吓了老大一跳，一面急着尖叫，一面慌慌张张地提着裤裙，生怕有什么被我这“登徒子”瞧了去。我忙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嘴巴移到离她耳根子极近的地方，学着那些cǎi_huā贼的模样呵呵一笑。

那小丫头果然慌了，耳根子涨的通红，娇弱的身子在我的臂弯里一颤一颤的：“姑、姑娘，你这是在做什么？快、快放了我……”

我幼时听离渊同我讲那些浪荡公子调戏貌美姑娘的故事时，心里便痒得慌，期盼着能亲自上手实践一番，只恨自己本就是姑娘，实在逢不上将知识付诸于行动的机会。此番这眉清目秀的小丫头一番挣扎，又使我的“狼子野心”急速膨胀了不少。我便将搂她的力度放大了些，比对着话本子里那些浪荡子的模样伸出舌头在她脖颈处轻轻舔了两口：“唔，如此温香玉暖在怀，我怎么舍得放手呢？”

这小丫头都快被我吓哭了，惊惶道：“你、你可是个姑娘……”

“姑娘又如何了？女儿是水做的骨肉，男儿是泥做的骨肉，我见到女儿便觉清爽，见到男儿，便觉浊臭不堪。本姑娘此生就讨厌男人，喜欢姑娘。”一番义振言辞后，我言语间又添上了几分柔情蜜意：“你可愿作我的的第十三房姨太太？”

听了此话，这丫头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面梨花带雨一面张合着嘴，弄得我的手心痒将难耐。我便索性松了手，由着她哭去了。小丫头哭够了，这才揉了揉兔子似的眼，偷偷用余光打量我。哪知，她这么一打量，竟如石雕一般滞住，半晌，才又揉揉眼睛，喃喃自语道：“天哪，这是什么世道……调戏我的竟是个比公主殿下还美上几分的倾城美人……若早知是如此，别说被轻薄了，便是当真从了她我也甘愿哪……”

听此，我心底暗叫不好，由不住向下咽了两口口水。都说仙界魔界的姑娘彪悍，谁承想这凡间的小姑娘同我们想必，实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委实是个意外。眼见得她瞧我的眼睛已由先前的惊慌失措变得如天上的星子那般闪亮，我急中生智，用帕子往脸上一抹，竟硬生生地挤出几滴盈盈的泪水来。

“姑、姑娘，实在抱歉，奴家先前说了谎话，吓着姑娘了……只、只是……奴家也是毫无办法呀……”我一面用锦帕拭泪，一面悲啼，“姑娘您不晓得，迎亲队伍里有一个名唤初音的小卒，是我的未婚夫婿。前两日本是我同他大喜的日子，哪承想、哪承想他竟忽然接到了任务，要送公主殿下到染雪城，再也不回来了……”

我身子一歪，故作娇弱无力地倚住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