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流连马市得跛马 (1/2)

洛阳 建武23年 公元47年

光武帝刘秀在建武元年（公元25）称帝后不久，就全力攻下当时还被更始政权控制的洛阳，从此就把洛阳作为东汉帝国的首都。经过20多年的经营，这座从西周初年就开始营建的古老城市，又重新焕发了生机。现在它不是日薄西山逐渐失去号令天下权威的东周的首都，也不是西汉帝国雄壮的长安城的陪都。千里之外的长安城经过了赤眉之乱，还在慢慢恢复元气，而这个天下土中的洛阳城，正在成为东汉帝国冉冉升起的明星，成为这个帝国的象征。

10年前，陇蜀平定，班超和哥哥班固一起，跟着父亲班彪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他是跟着这个城市一起成长起来的，对这里的一切实在是太熟悉了。这天，他又趁父兄不注意，悄悄地从洛阳城南门外，马市边的家中溜出来。父亲和哥哥对书籍好像有无穷的兴趣，整天除了读书就没有别的事情了，但是这个少年似乎没有遗传到书香世家的基因了，在勉强完成了父亲给他规定的功课后，现在他的心思早就又跑到外面去了。

班超的家在洛阳城外。洛阳城的大部分普通官员，只能在洛阳城外聚居。洛阳城里是有很多豪华的甲第，但不是普通官员能够负担的起的。班彪老爷子本来爱好僻静，所以干脆在南门外最西面的这块清净地方租了一个院子住下。

班超和往常一样悄悄的溜出了家门，抬起头就可以看见洛阳城高高的南城墙，还有耸立在城墙边南宫，这是光武皇帝办公的地方。通过连接南宫的平城门，光武皇帝可以自由的出入洛阳城，据说他经常从平城门通过去太学。

要看清南宫的摸样，必须还要往南走，跑到洛河边上。班超曾经就这么干过。但是此刻他不想再欣赏南宫的壮观景象。他只想到处悠闲地逛一下。

设在洛阳城外西南角的马市是他外出的必经之路，也是他感兴趣的地方。今天又有很多好马赶到了市场上叫卖，马市显得异常热闹。光武帝刚刚起兵那会，打仗也是找不到马的，他只能骑牛上阵了。现在国家经过10几年的稳定发展，各地的马匹养殖逐渐恢复，这会马市里已经有来自全国各地的马匹在交易了。平定陇蜀之后，光武帝就不谈武事，修养生息了。所以来这里看马的，大多都是为了一般出行骑乘。

只听见马贩子在大声吆喝道：“我这些马，个个体肥膘壮，可不是跟宣德门外那只铜马一模一样。”立刻就有人打趣道：“我们又没见过铜马，要你去把铜马借出来，让我们看看到底和你的马一样伐。”马贩子喊道：“有本事你们自己进宫瞧去。但是看我这个马也是一样的啊。”又有人打趣道：“你这有没有汗血宝马卖啊，以前长安城里可是有很多的。咱们洛阳现在也是帝都了，可没有汗血宝马啊。”马贩子说：“就算我有，你也买不起啊。”

班超在马市里，左看看，又看看，就算马市里最蹩脚的马，也好几千钱。自己何时又能拥有一匹呢。还有那宣德殿前的铜马，是 4年前伏波将军马援平定交趾，用少数苗族缴获的铜鼓铸成，带回来献给光武帝的。马援将军，姓马，也善于相马，铜马就是他认为的一匹的好马的准式了。光武帝看到这匹马后非常高兴，就把马立在宣德殿前了。因为马在皇宫里啊，这也是少年也只是听说，无缘得见的缘由了。他想这个铜马，或许早晚还是可以亲眼一见的。至于那个传说中的汗血宝马，汉武帝为了得到它，竟然不惜兴师动众，派贰师将军李广利远征西域大宛。自己这一生能不能看到，就很难说了。

一个人要是没有马，那就好比现代人没有车一样啦。有了车之后，会发现自己天地一下子广阔了，哪里都可以去了。有马的感觉，估计也是一样的啊。这也是少年渴望有一批马的缘故吧。但是现在看着这成群的来自全国各地的马匹，少年也只能叹息一声。

马贩子说：“小兄弟啊，就看到你每天来看马，又不买到底是啥意思呢”

班超说：“谁说我不买了。”

马贩子说：“那你要买哪匹啊。你看中我这里哪匹马了。我看你也不是啥有钱公子。我这里正好有一匹客人留下来的跛马，就是角落的那一匹，便宜点卖给你算了。”

班超真的顺着马贩子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角落的那匹马，跟旁边的马一比，外表并没有差别，甚至显得更加高大健壮。但是它委委屈屈的靠在一个角落里的样子，让人确信他大概就是一匹有缺陷的马。才会这样被马群所抛弃，孤零零在这个角落里。

班超想到：“卖这匹可怜的跛马给我，这不是欺负我没钱嘛。人穷不能志短。”于是，他立刻发怒道：“谁要你这匹破马了。老子要汗血宝马，你有没有啊。”

马贩子说：“哎呦呦啊，小兄弟啊。你可别瞧不起这批跛马，要不是它不小心跛，不是我瞧不起你，你连它的一条腿都买不起。你就不要说打肿脸充胖子啦，我看你买这匹跛脚马的钱也没有，还想要汗血宝马啊。这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嘛。”

旁边围观的人也立刻哄笑起来了。有的人就说：“这位小兄弟，你也是世家打扮，怎么说起话来这般不靠谱啊。等你有钱了再来看马吧，省的被这个老板奚落。”

又有的人说：“这小孩嘴毛都还没长齐，大概马都还不会骑了吧。要马来干嘛”

更有甚者说：“这个小孩可不要偷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