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催生，酒宴 (1/2)

祭完祠堂，接着便是立碑了。

立碑不止是纪氏一族的狂欢，更是整个燕子湾的风光，因为纪午的进士碑要立在进村的三岔路口上，只要有人经过，一眼就能见到进士碑，而这块碑也将成为燕子湾的标志。

风水先生用罗盘找好吉利的立碑位置和时辰，便在一串接一串的炮竹声中动工。

也幸好村长和族长未雨绸缪，早在接到喜报的时候就开始找人刻了碑，这才能在纪午回乡的第二天便举行立碑仪式。

进士回乡立碑是大郓朝固有的规矩，之前朝廷发放给每个回乡进士的那五十两银子便包涵的有立碑的款项。

“兄长，恭喜你金榜题名。”，福娃子是在开祠堂前一刻赶回村的，他今年十六，已经是个秀才了。人还是跟以前一样，白白胖胖，行礼道喜很是规矩。

“嗯。”，纪午从县试后就不待见福娃子，见左右大伙儿的注意力都在进士碑上，他便连装都懒得装兄友弟恭，冷冷的走到族长身边商量着什么。

立完碑刚好吃晌午饭，辛婆子和桂花是做惯灶上活计的，又从京城带着各种调味香料，就着纪家灶房里现有的食材，杀了一只鸡，整治出一桌好汤好菜，叫纪家人险些没把舌头吐了。

“儿啊，多吃点，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王氏自来宝贝儿子，哪怕现在又生一对小的，也丝毫不减对大儿子的爱。生怕他少吃了一嘴，连着夹了满满一碗鸡肉，怕他烫着，还把碗里的肉吹温了才放到纪午面前。

“娘，你别光顾着我，你也吃”，说着给王氏添了一筷子菜，这一举动可把王氏感动坏了，热泪盈眶，不住夸自己生了个好儿子，又出息又孝顺。

庄户人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一大桌子人有说有笑，极其热闹。

“兰丫头，别尽拣菜疙瘩吃，吃肉，喜欢吃晚上再杀一只”，马氏一个劲儿的招呼兰丫，见兰丫还分心照顾阿寿，便好心道:“我差不多吃好了，孩子给我吧，我帮你顾着他吃。”

“谢谢大伯娘，阿寿才来，认生得很，还是我自己带他”

马氏帮自己儿子舀了碗汤，对纪午笑道:“午哥儿，你学问好，也指点指点你弟弟，你是不知道，你不在家的时候，福娃子天天念着你，就盼着你这个做大哥的有个好前程呢！”

福娃子被他娘的胡说八道弄的下了脸子，纪午看着好笑，答道:“没问题，福娃子尽管来问我就是。”

阿寿才到的燕子湾，上午又被炮竹声吓着了，这会子一刻也离不得兰丫，快五岁大了的娃娃还赖在兰丫怀里，他虽然不会说话，但一双眼睛很机灵，惹得老纪头吃个饭一直在逗他。

末了，老纪头对纪午道:

“午哥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有个自己的娃儿了。”

饭后，王氏把儿子拉到自己房里，给他看他的弟弟妹妹，俩娃儿长一个模样，一个胖点，一个瘦点，睡得很香，瞧着就惹人爱。纪午不禁想到自己的孩子要是没有流掉，应该比这两娃娃长得还要好看。

“娘，小娃娃没啥好看的，我先出去了。”，不是他的娃娃，他不爱看。

“等会儿，娘还有事儿要跟你说。”

“我问你，兰丫头头一个娃儿掉了以后是不是再没怀过了？”，王是非常严肃的看着纪午。

“娘，问这个干嘛？”

王氏突然白了脸，捂着嘴大哭起来。

“天哪，作孽啊！都怨你爹，当初给你娶兰丫头的时候我原就不同意，可你爹非说你书读不好，庄稼也种不了，怕你以后饿死了，就给你娶了个会下地的兰丫头。这下好了，娶了个不会生的回来！儿啊，都怪娘没拦住你爹啊！”

纪午吃惊的望着眼前的泪人，暗道:她怎么会知道兰丫再也生不了孩子了？难道趁他不再的时候找大夫给兰丫把过脉了？

“娘，你瞎说啥呢！我媳妇儿怎么不能生了，上回要不是为了救我，孩子都能满地跑了。”

“儿啊，娘没瞎说，真的，今天请的那个风水先生会看相，他一眼就看出兰丫头掉了一胎，还说她这辈子命里注定没儿没女！”

没把脉就好！

“江湖术士的话听不得，更信不得，娘，你就放一万个心，宫里太医都给兰丫把过脉的，说她身子好着呢，生一窝都没问题。”

“你别不信，兰丫头头胎的事儿只有我们自家人知道，可风水先生只不过看了兰丫头一眼，就知道她落了一个。儿啊，听娘的，把她休了，你现在当官了，什么好姑娘娶不着，咱不稀罕她一个丑八怪！”

“休不得，皇上看着呢，休了他儿子就犯了抗旨大罪，要丢官都丢脑袋的，娘，你别害我。”，皇上的名头就是好使！王氏一听就不再提休妻一事。

“皇上咋成天不干正事，尽盯着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啊！那这样，咱纳妾，这总可以了吧？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看看栓子，就大你两岁都不到，他都俩小子了，你倒好，成亲八年了，一个都没！这是要急死我啊！”

纪午听得耳朵疼，王氏不是又生个两个吗？怎能还有闲心关心他的事儿啊？

“娘，我有自己的打算，你别催我。还有，这几年千万别给我纳妾，不然我把人送你跟爹屋里去。”

“混小子，怎么这么混啊你！滚滚滚”

下午的时候，纪家里里外外忙翻了天，杀猪、杀鸡鸭、搭大锅灶、弄蒸笼，买酒、买鞭炮、搭戏台子……出动了一村的媳妇子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