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肆 (2/2)

“其实在楚鸢两国的大战之前，各国主要是在暗地里相互算计，谁也不敢在明面上动手，故而百姓的日子都还算稳定。但传言传国玉玺在那场战役之中被禁术焚毁之后，各国就撕破了伪善的脸皮互相撕咬。楚国和鸢国本是能威震一方的大国，奈何鸢国被灭国，楚国前有元气大伤，后有相国篡位夺权，其他势力借此纷纷崛起，造成了如今烽火不断的局面……”

“如今九国有实力的不过四国，各国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今日我们遇见的那支军队是白狼军，正是善骑军的白国军团，还有那谢氏楚国，武力虽稍逊于其他三国，然精于兵诡之术，位于西南的秦夜国……”

少年对于如今乱成一锅粥的局势了如指掌，他绘声绘色地向卢笙灌输着——甚至像白国君主似有龙阳之好之类的花边新闻，有关他们这个年代的一切，他仰望着星空，正沉浸在自己疯狂的世界中，眼神中闪着熠熠光辉，是野心，还有更深刻，更复杂的情感。

“老大……你的意思是，我是不是正赶上你们打架正欢的时候啊……”

“算是……喂喂，你没事吧？！”少年激情的演讲被戛然截断，有些郁闷地转眼看向小乞丐，却看到了一个灵魂出窍了一半，失去了色彩的不明物体，“你才刚到这儿，就是有多绝望啊！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我跟老头的感受，我俩是不是得投河自尽啊！你振作一点啊，兄弟！”

好半天，卢笙的魂灵才被少年的一种类似激将法的劝慰方式给生拉硬拽回来，然而此刻她的心仿佛在北极□□地行走，冰冷异常。从来没有出过象牙塔的孩子，被上帝无情地抛弃在战火滚滚之中，就像是在成为绚烂蝴蝶之前的蚕蛹，活生生被剖去了外壳，扔在危机四伏的野外，这终将是一场还未开始就以失败告终的蜕变。

卢笙意识到，自己在找到如何穿回21世纪之前，首先一定要活下去。

少年观察到小乞丐活力稍有恢复，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丢给她一个包裹，吩咐道：“给你勉强留了个馒头，外头的那层脏的皮我已经帮你撕掉了。我不知道你究竟在盘算些什么，眼下那些都不重要，尽量把命都拽在自己手里才是关键，懂……你吃馒头就吃馒头，不要用那恶心的眼神看着我啊！”

卢笙啃着白馒头，看着眼前的人，身后仿佛散发着释迦牟尼的伟大光辉，虽然这少年嘴毒了点，刁邪了点，但是她仍然给他贴上了好人的标签。更重要的是，通过和少年的交谈中，卢笙觉得他不是个普通的，混吃等死的混混，而是一个会起大事的人物，或许在将来的某天他能成为这个乱世中的枭雄。

而且经过仔细端详少年的模样后，卢笙毫不犹豫地把他归入了美男的行列。如果根据穿越剧情正常走向，自己能够成功攻略这位美少年的话，妙哉，妙哉！

想着想着，卢笙一脸痴汉状地死盯着少年，令少年不免一阵恶寒。

看着因为吃太急，被几度噎出眼泪的卢笙艰难地吞下最后一口粮食后，少年打了哈欠往破庙走去：“后半夜给我看好了，睡着的话明早收拾你。”

“啊……那个……”

“还有事？”

“那个，我叫卢笙。我，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名字很重要？你高兴怎么叫我便叫我什么罢。”

“嗯……在我们那儿，询问名字是，是一种尊敬……”

少年的身形一顿，过了很久很久，仿佛是在屏息揭下一块未愈合全的血痂，用极其低哑的声音快速地吐出了三个字：

“楚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