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请不要扔鸡 (2/2)

听说训练得有如家犬，尤其像金毛寻回犬。叶从心一狠心，抱起大花往前一扔，同时仍了一把玉米粒。

这是注定被记录在清华周边野史中的一幕。一只红白花色的青少年公鸡，从写着东北有机长粒香米的纸盒子里大鹏展翅，飞过吃瓜群众的头顶，飞过打碎的碗和盘子，飞过好几个想要阻碍它前进道路的敌人，飞过一切善的恶的呆滞的目光，飞向正和杨程程纠缠在一起的男人。

一般的鸡是不会如此矫健的。然而大花在男人和服务生们的混乱抵抗中，依然用它的爪子在男人胳膊上留下了几道伤痕。大花落在地上，一路绕着餐桌满地跑，五个服务员围追堵截就是拦不住。终于，它撞到了一个人的脚边，被一双手臂抱在了怀里。

陈秋糖一只手抱着鸡，另一手拎着板砖的替代物——从店外面捡的一个垃圾铁桶，表情晦涩不明地望着叶从心。

不少顾客嫌鸡太脏，已经吵了起来，叶从心捂着胸口偷偷地朝着杨程程的方向移动。

男人的母亲吼：“谁的鸡！伤人赔偿！”

陈秋糖抱着鸡走到他面前，一双死鱼眼逼近绝对零度，“咱的鸡。你要多少钱？”

男人把自己的母亲拉到一边，“行了行了不用赔了，赶紧走吧。”

陈秋糖呸了一口，“你说走就走？要是在咱们村儿，摸女的屁股一下我打断他一根手指头。”说完，拎起手上的垃圾桶，反手扣在了男人头上。男人太惊诧了，一时间都忘了抵抗。

服务员们连忙去拉陈秋糖，但是这个高中生样子的姑娘却力大无穷，气场更是霸道，回头一声“滚”，仿佛在场诸位都是垃圾，都是平家屯的丧家之犬。

男人的母亲哭着去救儿子，父亲则一把将陈秋糖拉开，理应以牙还牙教训陈秋糖，但见她只是个孩子，怎么也下不了手，只能怒极，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陈秋糖！”叶从心在人群里喊了一嗓子，她太紧张，声音很细弱，且带着颤音。陈秋糖原是还想继续战斗，听到喊声转过身来，插着兜，死鱼眼巡视着围成半圆却都不敢上前来拦她的大人们，嘴角勾起一丝嫌弃。

这一刻，叶从心仿佛看到了那个在村子里大杀四方的杀马特少女。毫无疑问，来到北京的这些日子以来，陈秋糖从未如此痛快。

她把鸡塞回了被叶从心扔在地上的纸箱，一只手轻松揽起呆滞的杨程程，另一只手从人堆儿里精确揪出叶从心，走了。

叶从心和杨程程的相亲对象最终一人给店家赔了两千块钱，这件事就私了了。

几人上了车，杨程程靠在后座，仍在愤怒，使劲儿锤车座。

罗莎琳德：“本车采用软刚性材料，第三代材料减震工艺，抗击打能力ss。但是，请尽可能不要对本车实施暴力，谢谢合作。”

杨程程倒在了后座上。

叶从心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她对杨程程“讹钱”的事十分好奇，但现在又开不了八卦的口。她说：“忘了吧，一双咸猪手而已。”

杨程程挥挥手，“没有啦，他没吃我豆腐，我是故意诽谤他的。”

叶从心、陈秋糖：“……”

对这个女人的怜悯顿时破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