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月光 (1/2)

随着时间的流逝，礼堂里的光线由强转暗。

一群身穿学士服的学长，在人群中制造出一阵骚乱，噪杂的人声让本来就闷热的环境，变得更是糟糕，人心里的恐惧和烦躁一下子就被抬升。

躺在椅子上小憩的方白三人，也被这股骚乱吵醒，他们支着耳朵，努力在鼎沸的人声中，搜寻有用的信息。

骚乱的人群中，领头的是一个身高在一米九左右的男生，他体格壮硕，此刻正站在李泽涛身前交涉着什么。

方白听得清楚，两人是因为开门逃跑与闭门死守发生了分歧。

“我们这几百号人呢，竟然被十几只怪物堵在这里，我都觉得丢人，你们想守在这里，也没人强迫着你们出去，不过这里这么闷热，有没有食物和水，说好的救援到现在连个鬼影都没有出现，难道让我们守在这里等死吗？懒得跟你们废话，快开门，让我们杀出去。”那个体型壮硕的男生揪着李泽涛的衣领说着。

“那个，刘鹏学长你先放开我，有什么事慢慢说，毕竟我们现在做任何决定都与几百人的性命攸关，不能不谨慎。”李泽涛推了推他的眼睛，丝毫没有在意自己被别人揪着衣领。

他见刘鹏松开手，才接着说道：“你看到地上的那几具尸体了吗？我现在开门，就算你们几个人又能力自保，可这里面这么多人呢，谁来保证他们的性命，尤其还有这么多学姐在这，你们自己不在乎自己的生命我可以不问，可你这种举动却是危害到大家的生命了，就算我答应，你问问大家答应吗？”

李泽涛面向众人，又大声地问道：“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十几人和几百人的呼声对比起来，强弱立判。

“你，”刘鹏瞪着李泽涛，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什么反驳。

李泽涛整了整衣领，又低声说了一句：“想要出去也不是只有大门一条路，刚才我观察了一下，二楼离地面不过三米左右的高度，所以从厕所窗户直接跳下去，只要落地姿势对，也不会有什么事情，而且厕所在礼堂另一面，那里落地根本没有怪物堵着。”

刘鹏顿了顿，他说了句谢谢，就带着和他一起的十几个伙伴，走向了二楼厕所。

他们经过方白三人时，周栖梧突然开了口：“刘学长，面对怪物，逃跑无用，正面拼搏尚有一线生机，祝好运。”

刘鹏还想说什么，但看到方白递来的木棒上沾满了绿色的血块，他终究只是接过木棒，只说了一句谢谢，就带着他的小伙伴离开了礼堂，顺着厕所的窗户，一个一个的跳了下去。

待他们走后，周栖梧接过方白递过来的矿泉水，轻抿了一口，说道：“如果明天救援还没有到，那时候我们也只能向他们一样自谋出路了。”

方白点点头，他笑道：“其实，一开始我就是不想来这里等救援的，所以能不能等来救援对我来说关系都不大，我更喜欢与怪物搏杀。”

唐玖玖接过周栖梧递来的水，却没有喝，只是闭上眼睛说了句：“想家。”

这两个字一出，三人同时陷入沉默。

不多时，日以过暮，天边的斜阳映得头顶的玻璃一片血红，整个礼堂慢慢地陷入黑暗之中，只要零星的几块地方亮着手机映出来的雪亮灯光。

一股咕噜咕噜的肚子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饥饿感像是会传染一样，人们只能靠咽口水来缓解这胃酸的烧灼感，这恐怕是很多人这辈子以来第一次挨饿。

“早点睡吧，睡着了就不饿了，”不知是谁，安慰了这么一句，还好现在是夏天，就算席地而睡，也不会觉得太凉。随着天色进一步暗淡，人群也各自分开，分成很多小圈子，各自相拥睡去，期望身边的人能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当礼堂完全陷入黑暗，嘁嘁喳喳的声音突然安静，黑夜里，不知是谁，低声抽泣起来，气氛一度陷入悲凉和绝望之中。

“同学们，突然遭逢这种情况，我知道你们都很恐惧，都很害怕，也都很想家，但我希望你们能够坚强，振作，每一次大灾大难时候党和国家放弃过任何人嘛？没有吧？所以关键在于我们不要自我放弃才行，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在诸位的毕业典礼上遭逢这种大灾难，对各位来说何尝不是一种磨砺？我希望经过这次事情，各位以后肯定都会有一个似锦的前程。”张校长临场来了一段即兴演讲，这段鼓舞人心的话显然是收到了很大效果。

“不知是谁带头唱起了《阳光总在风雨后》，歌声缭绕，整个礼堂里似乎有回到了那种充满生机和朝气的时候，每个人都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黑暗的空间里再次吵闹起来。

外面的怪物听到礼堂里面有人的声音，它们敲门的声音也变得更急促，怪物似乎比人还要饥饿。

“不知道他们还要嗨到几点，我们先躲远点睡吧，养足精神才是王道。”周栖梧拎着包和法杖，身后跟着方白和唐玖玖，他们三个走到更偏远安静的角落里，各自躺下，闭目静修。

深夜，一轮素月缓缓升到天穹正中，浩荡的光辉从穹顶倾泻而下，透过礼堂唯一的天窗，泼洒在地面，冷月如水，正好覆盖在那几具被丢弃在那里的怪物尸体上。

它们被月光照射后，绿色的皮肤竟想被泼了硫酸一样迅速腐烂，皮肤下的红绿相间的肌肉也迅速剥落，没多会便只剩下白森森的骨茬。

“噗嗤，”像是火柴在擦纸上划过，两抹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