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嫉妒 (1/2)

广寒宫内，寂寞清寒。除了嫦娥仙子和十数位天宫舞队的仙女，便没有其他人了。

在每天练舞已毕，素羽总会自己一个人呆在广寒宫外。那是月亮上的宫殿，宫里铺满了白玉，宫外却是万里黄沙。

“娉婷，我好想你啊……”

她在广寒宫里，受到了许多人的指戳。她们不说别的，只说素羽的舞蹈不美，用尽了各种办法，来指出她的错误，然后十多个人一起指着她笑。她有泪，却不能流下，她知道，此处危机重重，神将雷霆带她来到这里，不仅不能得罪他，更不能得罪这个广寒宫里权力最大的嫦娥仙子。

所以，她的舞蹈，只能在广寒宫外跳。在宫内，她为了她人而跳跃，只有在宫外，她才能为了自己的心而跳跃。

“天河遥遥兮，仙音悄悄，瑶筝缠绵兮，琴座萧萧。

神树广博兮，天庭如鄙，生生世世兮，纵死声嚣。

天之无道兮，与谁谋巧？未断此身兮，音曲为卿调……”

这首曲子，在素羽的脑海中流淌了许久，她不知道，这曲子究竟是如何蹿到她心里来的。她只是觉得，她很想听娉婷弹奏这一曲，她隐隐约约觉得，娉婷应该会弹才对。

而自己，则应该要在这一首曲子中，翩翩起舞……

不，不是翩翩，这是一曲悲怆的曲子，她应该起舞的姿势，是悲壮地，是泪流满面地。

此处没有娉婷，没有瑶筝，她，只能按照内心里的印象，随着心曲，跳动……

黄沙在素羽的赤足之下沙沙滚动，她那白嫩无瑕的小脚，在黄沙之中划出了一道一道的圆圈。不，不只是圆圈，她似乎画出了一幅画，一幅她似乎有着点滴印象的，一位长发男子的肖像画。

“这是什么？”

素羽听到一声斥责，忽然一惊，心一乱，脚底也微乱了，那幅画的最后一笔，竟从发梢朝着眼睛处划去。

整幅图，就此毁坏。

“这个人……我为什么会如此熟悉？为什么在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我竟然想要流泪？”

嫦娥仙子呆呆地看着那幅已被毁坏的画，她看着素羽的眼睛，厉声道：“你，告诉我，这个人是谁？还有，你在这里起舞，定然是就了心中的音乐。那一曲，究竟是什么？”

素羽只能摇头！她隐隐感到，这个人，是她内心里最大的秘密，她本能地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你不说，是么……”嫦娥仙子水袖挥出，将素羽卷入其中：“既然不说，我只能让你尝尝冰寒刺骨的滋味了。”

广寒宫的最深处，一个洁白无瑕，却阴森恐怖的地方。

“这里，你可知道是何处？”

素羽摇了摇头，她初到广寒宫不久，又如何能知道广寒宫的处处所在？

却见嫦娥仙子的面色冰冷，她的水袖之中，飞出了三道光线，化为了布帛，将素羽的身体卷住了，悬在空中！

嫦娥举起纤纤玉手，她的手指上，一滴水缓缓落下。

正在它滴落的一刹那，嫦娥仙子的手心忽然冒出一阵寒气，将那水滴冰封。水滴底部是圆滚滚的珠子状，然而水滴的上部，却是尖尖的细锥！

嫦娥将这冰封的细锥取下，款款走到了素羽的身边：“我的内心里，似乎缺了些什么。我感觉到，这种缺失，好像与你画出的那人有关。如果你不说，我便用这冰寒刺骨，而又尖锐异常的冰锥，逼你说。”

那冰锥，刺入了素羽的指尖！

“啊！”

………………

化乐宫。

琴声袅袅，琵琶仙子正在指导着众位仙子练习琴瑟之术。所有的仙子，都熟悉了每一曲仙音，唯有娉婷，只会一首《瑶间》，却不会其余。

“娉婷仙子，这首《洛瑶》，我已教了你三遍了，若是你还不能弹奏出来，我琵琶仙子，可要实行惩罚了。”琵琶仙子止住了众人的琴声，走到了娉婷的身边，淡然说道。

娉婷站了起来，点点头道：“是……我这就弹奏《洛瑶》，若是有不好的地方，还请琵琶仙子指点……”

她手中没有瑶筝，甚至，没有一柄“筝”。

她并不知道，她已然得了那位长发男子的传承，在筝之一门，有着极高的领悟力，可是离开了“筝”，她便只是一个普通的琴女罢了。

如今放在她手中的，是一把琵琶。

练习了三遍，不知娉婷能否弹奏出令琵琶仙子满意的仙音呢？

洛水瑶兮，且潮且汐

君子于河，何舟可楫

……

洛水瑶兮，且朝且夕

君子于河，何木可依

……

洛水瑶兮，且慕且惜

君子于河，今夕复何夕

………………

一曲将尽，娉婷第一次弹到“羽”位。却听得“铮”一声响，娉婷手中的琵琶，断了一弦！

“这……这可是极为珍贵的怀玉琵琶，你怎的将它的弦弄断了！”琵琶仙子站了起来，一巴掌甩给了娉婷！

“幸好这并非天帝御赐的‘明玉琵琶’，否则的话，你弄断了这琴弦，便是死罪。到时候被打落凡间，不要说我没有提醒过你。”琵琶仙子的眼睛看往了别处：“不过，这怀玉琵琶虽非天帝赐予，却也是我化乐宫的重要宝物，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且先下我化乐宫的地牢等候吧！”

当娉婷被关入地牢，她的泪便流了出来。此时此刻，她最想见的人，便是素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她，好不好呢。

她又如何知道，素羽此时此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