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闻香识故人（二） (1/2)

“过去看看。”苏泠月正了正纱帽，举步前行。

踏歌欲言又止，她本想出言劝慰苏泠月不要去瞧，毕竟这街上龙蛇混杂的，极是不安全。

但她转念又想到她家小姐素来聪慧，向来不会做没把握之事，她这般决定必是自有她的道理。

于是踏歌撑开手臂，小心翼翼地护着苏泠月走上前去，防着周围凑热闹之人的冲撞。

逼仄的街角处，原是一群人在寻衅滋事。

为首的是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此刻正恶声恶气道：“死老婆子，不给点教训，你还翻了天了！真是不知好歹！”

说完他还恶狠狠地踹了地上的人一脚。

围观者众，皆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看，只见一老妪斜仆地上，冷硬的薄衫已是破烂不堪，由于太过孱弱，衣衫如同空壳一般套在她身上。

在壮汉的拳脚相加下，她已然颤抖着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不敢稍作动弹。

“住手。”清凌凌的女声穿过人丛而来，凌厉而逼人。

壮汉错愕，脚上动作一滞，继而怒不可遏地甩过头去：“谁？！”

众人闻声让开道来，只见有碧衣女子疾步过来，虽戴着纱帽，也可隐约窥其夺目的风华，只是身形稍显纤细了些。

“你为何打人？”苏泠月走上前去，冷冷道。

壮汉一愣，复立马粗声粗气道：“关你什么事？！给老子滚开些！”

苏泠月并未让步，冰冷道：“我问你，为何打人？”

因为身着纱帽的关系，众人看不见她的神色，但仅凭这凌厉蚀骨的语势便可猜得，面前的女子已显怒色。

壮汉觉察到她话中凌厉的寒意，心中没来由地打了个突，但下意识怒声道：“这哑婆子欠了我的钱不还，难道不该打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不知道吗？！给我滚开！”

苏泠月却是冷声嗤笑：“该不该打我不知道，但欠没欠钱我倒是知道。”

“你知道个屁！”壮汉说着粗鄙至极的话语，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紧皱眉头。

苏泠月并不恼，只冷道：“既然你说我不知，那便拿出字据来，好让我心服口服，也让大家心服口服呵。”

这壮汉便是这条街的地头蛇，围观者多是受他压榨剥削的平民百姓，对他的所作所为向来深恶痛疾，但一直以来却是敢怒不敢言。若是得罪了他，自知将大祸临头。

这回却有个娇美的小姐挺身而出，与这恶霸对抗，也算是替他们出了一口恶气，旁观间众人已怒气四起。

于是围观的百姓们纷纷附和道：“是啊，你拿出字据来啊！”

迫于压力，壮汉立时便怒火冲天道：“我们是口头协定的，并未立字据！反正死婆子欠了我的钱，必须还给我。”

“哦？”苏泠月轻声嗤笑，她伸出玉手，对壮汉道：“还我。”

壮汉黢黑凶恶的脸上立时布满错愕，不由得粗声问道：“什么？”

“还钱啊，”苏泠月讽刺冷笑，“你欠我的一千两该可还我了，几日前我们可是口头协定过的，今日便是还钱的期限。”

“你！”壮汉即刻明白自己被绕进了陷阱，同时周围还响起了低低的嗤笑声。

他颇觉恼怒，他自诩向来都是被人恭维维诺的份儿，哪有人敢这般下他的面子？令他愤怒的是，对方还是个纤柔的女子。

但他直觉面前的女子身份不低，顾忌之下，他不敢像往日那般直接动粗，只恶声反驳道：“无凭无据便想来讹我钱财？瞧你怕是哪家的千金小姐，就不怕丢了你家的脸面么？”

壮汉虽是粗俗莽夫，但霸占街头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自然知道脸面就是高门贵族之人的七寸。此处人多眼杂，一不小心就会传扬出去，闹得人尽皆知，他自作聪明地想着。

苏泠月浑不在意壮汉话里暗藏的威胁，直反问道：“那么照阁下的意思，他人不可讹人钱财，你就可以？”

“谁说我讹人钱财了！这本就是老子该收的钱，她逾期不缴，老子还催不得？！”壮汉怒声辩驳道。

“呵，同你多说无益。”苏泠月瞥了眼地上奄奄一息的老妪，不欲再拖延下去，朗声斥道：“你仗势欺人不说，还妄想独霸一方，皇城脚下你竟如此嚣张放肆，是谁许给你的权利！”

苏泠月字字铿锵凌厉，气势咄咄，逼得壮汉面皮不住地颤了几颤。

他暗恼，平日里他在此处横行霸道也不见有人干涉，怎的今日偏生这般点背？

但是他又怎会认输，立马挺胸绷起壮实魁梧的身体来，面色也愈加狰狞可怖，他阴声威吓道：“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给你个机会快滚，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人群中立时便骚动起来，平日里受壮汉欺压的民众知道他的厉害，便有人低声劝诫道：“姑娘，算了……你还是快些走吧。”

“是啊，刘爷你是惹不起的。能避则避吧……”另一个稍年长的女人也忍不住附和。

被叫做刘爷的壮汉面色保持着凶恶，却是竖起耳朵听着周围人的低声议论。听到自己满意的声音后，嚣张地扬起眉毛，挑衅看向苏泠月。

苏泠月微微向他们颔首，示意自己已经听清。但她并未举步离开，而是继续道：“人，我要带走。”

刘爷暗自得意，当她惧于自己的气势，直狞笑道：“不还钱，说什么都没门儿！”

苏泠月心中冷笑，朗声道：“朗朗乾坤之下，你却睁眼说瞎话！谁不知你霸凌街头，压榨老弱妇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