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忍不住 (1/2)

她抬起头来看到了佟正粤已经来到她的面前，她愣了几秒才认出这个只见过一面的人，只是她并没有开口，以为她不会和他有什么交情的，所以她刻意不理他。也不选择开口说话。

如果佟正粤一开始还带着不确定的话，现在他就可以肯定这就是戚嫣了。就在刚才他本来是想在这里碰碰运气的，把车停在马路牙子上看着里面进出得寥寥无几的人影，心想这么大冷的天，他上什么地方去把戚嫣给捞出来。知道她在这个学校，学校这么大。没有她的电话他去哪儿找，要找也要花时间的，也不在于这一会儿的。他之前趁着佟正骁睡着的时候偷偷看过他的手机没看到她的电话。估计是给删掉了。

谁知道他被立在路灯下的那个裹得想是个雪人是的人给吸引了，只见这个女子孩子似的踏着红色的小皮靴一下下踩在积雪上面，明明是一股子稚气却倒像是撒气似的。良久两手揣进兜里，她抬起头四面张望。大的不像话的帽子一圈毛茸茸的围着了她半个脸部，围巾堆叠到下巴处，捂住了嘴巴，那眼睛黑潭似的漾着忧郁。一股惊心动魄的美就那么不经意流泻而出。

就这一眼他就肯定这个就是戚嫣了。只是这个戚嫣和他第一次认识的那个女孩又有那么些不同，到底是哪儿不同他说不上来。

“你还记得我吗？我们在机场见过一次，我是佟正粤，我大哥现在在医院里。”他一错不错的看着她的脸说。想要把她脸上的表情看个清楚。

戚嫣觉得连同自己的呼吸都凝滞了，浑身上下都很不自在起来，她手指掐着自己手心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你这是特意过来告诉我的，佟先生这事情好像不该找我吧，你难道不知道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他们不是没关系，而是一种难以启齿的关系。她恨不得把自己浑身上下的血液重新给更换一次才好。

佟正粤很失望，因为他在她的脸上没看到半分波动。不管脸上还是眼睛里一丝一毫也没有。而且他结结实实的被她的话给噎了一下，从来都是他教训人的，这个时候他却对着她没了脾气。他说道，“他虽然伤的不重，就只是折了一条腿而已，不过神志不清了。医生说需要有人去刺激他一下看能不能让他把之前的事情记起来。我想这个人应该非你莫属！”

他知道自己这一句话很不地道，可是他想也许只有这样说，她才可能过去看看佟正骁，没准他们就好了。他只是在赌。

也许是冷她的一只手捂着了嘴巴，放开的时候才听到她极其缓慢的说道，“我不知道这事情还和我有关系？怕我去只会让他加重病情。”

佟正粤一听她这前半句是讥诮，后边半句是犹豫，旋即说道，“好赖死马当成活马医，如若不然我也没办法向着家人交代，是他喝醉了酒执意要自己开车回去。拦也拦不住……车子开得像是火箭似的……你大概知道他那脾气的。戚嫣这事情也不赖你，只是你没听见他昏迷的时候叫的是谁？是你！他那么傲慢自负的一个人，从来没有把谁放在眼里……你真应该去看看他。”

“你确定？”

虽然她说的难听，但是佟正粤听出来了她语气的松动。

“我有什么确不确定的，我就这么一个哥哥，我爷爷也就这样一个好孙子，这件事我到现在瞒着家里人，如果真是有办法我还用得着来找你吗？我这才是实在没辙，戚小姐，他那个样子连多看一眼都觉得可怜……哎，可怜他……不说了，不说了……”佟正粤摇摇头，一副失望的样子，“我现在跟你一样的想法，你到底要不要去，我到底要不要再管他？”

戚嫣低下头去，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她毛茸茸的帽顶，就在他等到以为自己该失望而归的时候。她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帽子上的毛球球动了一下。他听见她极浅的说，“就是现在过去吗？”

心里一喜，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轻快，“对，现在，马上就去。”他没想到这三言两语就让她答应了。

只是他根本没想到自己的话对她是一把尖锐的刀子，本来已经捂着的伤口又被他轻易挑开流出了汩汩血液来。

戚嫣吸了一下鼻子，吸气得狠了冷空气灌进肺腑入驻丹田，浑身上下冷了。她没等着佟正粤再催促人已经往那车走去。

佟正粤赶紧赶上去替她拉开门，看着她默默的坐进去。那身上的棱角好像顷刻间就没了，只剩下冷得让人不敢靠近的冰。

他坐进车子一边开车一边说到，“这事情家里人都还不知道，当然爷爷也不知道。他已经一天一夜没进食。逮着什么什么就遭殃……我想把这些事情告诉你，让你心里有个准备。其实他不是神志不清，而是他那脾气一上来，没想到这么沉，没什么人敢靠近。……他只比我大半岁，很多时候都比我有主见，凡是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只是这一次真的太让人意外了，我知道这事情也怨不得你的……”

他借着等绿灯的时候从后视镜里看她，她安静得厉害。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仿佛自己刚才是在自我表演。

走廊里冷冰冰的，比她身上还冷。刚才明明车里有空调，她却感受不到半分热度。

一来到这里她才后悔自己刚才不该答应的，想要转身离开却迟迟的下不了决定。

“咚！”的一声重物敲击她面前的门板，然后她听见里面的人在暴喝，那声音是她熟悉的，只是那调子已经被拔高了不知道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