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他还想她 (1/2)

巫凉戈所想的不无道理，只是，往往事情并不需要太过复杂的思考，在她收到墨葭企图召开会议的消息时，墨羽和白玉皓也不过是将将知道这件事罢了，而墨葭真正希望参加到这次会议里的，神国才是重中之重。

是的，这是人类和蛮夷的战争，墨葭的确有机会站在大义得到一边取得商和周的支持，可若是巫凉戈和李乐发了狠不顾一切的攻击她，她岂不是亏的一塌糊涂，哪怕巫凉戈和李乐没有孤注一掷，神国被打退之后冲在第一线的墨家又要如何面对大周面对墨羽的铁骑？

此时，商都之中正伏案整理大商文献资料的墨羽却是犯了难。

林涵和白玉皓商谈一番后已率精锐林家军以某种意义上类似江湖势力的模样存在于大商、大周和大夏的交接之处，而白玉皓也就不得不继续统帅部分军马陈兵边境以防林涵异动，也即是说，此时在他的身边连一个能和他商量事的都没有，而大商的文武百官有能力的大多跟着商君突围而出，而那些没来得及走的贤士又有哪个会是受人威胁的好脾气。

没得奈何，对于不讲道理的丘八墨羽可以一通剑法盖上去削得他没脾气，何况如今大周的这些兵马他还真不怎么看得上，自打羽林军、林家军和墨家玄衣现世之后，这统统由高品级武士组合训练而成的军队已逐渐可以和以往的数量极多的步兵战曲相媲美，此时他手握接近五千的羽林军，更兼驱逐商君的兵威，足以压服已经没了主心骨的大周。

而对于那些官员……他能怎么办？

砍了？

好在这时，已经在大夏混不下去几乎销声匿迹的儒家跑了出来，墨羽还记得，那是个曾经追杀过自己的人。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墨羽一边委托儒家和各地的望族联络，尽可能不让大商有太大的变动，好在似乎大多民众对于商君到底是谁，大商到姓什么并没有兴趣，还有不少人印象中的商君是那位被刺杀的老商君，而另一方面，也积极拜访大商的官员，给些为国为民的台阶，听那些个人大袖一挥说一声：“哼，若非为了大商治下万民，老夫岂会和你这奸贼为伍？”

处理完这一切的墨羽终是有时间坐下来，为最后一件事头疼——墨葭，到底想要什么？

“非攻”是大多数人对墨家思想的第一印象，可是墨家思想其实是一脉相承互相关联的，倘若做不到兼爱，又如何去贯彻“非攻”？

而此时的墨葭……哪里有一丝兼爱的样子。

墨葭到底想要什么，会做什么，甚至做过什么……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他去思考，这也是平日里他最擅长的事情。可是，当那个名字摆在他的案头，他想要去思考，却发现其实商都的烂摊子更让他舒服一些。

此时的商都自然无人敢于打扰墨羽，于是他就在这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身体有些难受，不得不坐下来狠狠的咳嗽。

“我还爱她吗？”他问自己。

很快，他狠狠的告诉自己，在生命的最后时光，用年华和真心陪伴他的，是那个名为白玉皓的女孩，作为回应，他也早就将一颗心给了她。对于墨葭，有各种各样的情绪横亘在心间，但毫无疑问，没有爱情。

确认完毕后，他长出了一口气，走出房门，西方的天边已经泛起了红霞，他伸了个懒腰，在书箱之上按了几下调出一把还算舒适的躺椅来，坐下来开始看日头一点点西沉，看那晚霞从一点点红色的轮廓到映了漫天，再看那点点的星辉在视野之中变得清晰。

周天星辰诀的模样自然而然得到浮现在他的心间，忽的，他竟得到一股半年来从未有过的清净味道，过往的画面暴走一般的浮现在眼前，这让他无端的想起前世早已被淘汰的胶片放映机，刹那间，他灵台清明。

是的，这些年，她在我心中得到形象有时万分可恶，有时又重新变得纯白无瑕，无可比拟。我对她，其实爱早就消失了，变成怀念、痛苦、同情，不断的循环往复，以至执念。

没错，我，墨羽，没有哪怕一秒钟，对于她的感情归于平淡，没有一秒钟。

他忽的站起来，感觉腿脚发酸，但灵魂从未有过一刻这样的舒适，他终于可以全身心的面对新的爱人，也可以用客观的心态审视如今天下的时局，可以问心无愧的告诉大周的人民，告诉他们——

我将带领你们走向胜利与和平，向世界证明，我们制度的优越，奴隶制不可取，分封制导致国家的分裂和民族向心力的失去，帝制过度依赖一个人或者说依赖一部分，依赖他们的能力和自我约束……唯有，唯有民主和自由，才能带给人民以希望和幸福。

而不会再像这些天的每个日夜一样，时时刻刻的问自己，掀起一场战争，到底是为了人民为了天下——还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杂念。

静下心来，墨羽脸上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回到书桌前摊开地图，揣摩片刻，笑了。

不择手段有时能取得不错的结果，但着实不是什么好词，对于墨家最近所做的一切，无论是林涵还是谁，心里面都大体有一个概念。墨葭如今将墨家老一辈的人物都软禁在墨领之内，隐隐约约，大家也都有些猜测——

是，不得不承认，舍弃了底线的墨葭更加的可怕，没有人知道她有什么不敢做的，没有人怀疑墨葭随时可以做出鱼死网破的决定，若非神国南下非得经过大夏，巫凉戈也好李乐也罢，都不会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