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终将直面 (1/2)

东皇一看着蔺观海，忽地莞尔一笑。

素白如青葱的手指捻了捻耳边的青丝，眼带讥诮地开口道：“想不到堂堂的南镇守，竟然也会玩这些小孩子的把戏。”

蔺观海同样看她，眼含笑意，即便知道对方已然看穿，但面上仍不动声色。

“怎么？”

“故意拖延时间，掩盖处境的不利么。”

“或许是你想多了呢。”

“如果我真的想多了，那以你的性子就不会跟我说这么多了。”

东皇一身上发出一声轻响，像是打破了什么枷锁，又像是解开了某种桎梏。

“秦淮留我一人在这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借你的手杀死我罢了。正如你前边所说的一切，你没有理由不对我出手。”

东皇一抬脚向前，已然踏过彼此的‘两米之距’，她就站在蔺观海周身光芒之外，看着相隔不过一臂之遥的女人，淡淡开口。

“不是不想，只是你现在做不到。”

“真是可惜了。”东皇一说着，身上出现一股浩大的气息，在‘天人五衰之阵’的压制下，‘醒神玉’竟然将她的灵识完全激发了出来。

这是属于的灵识之道，而作为东皇一脉的大小姐，她所具备的灵识之力，自然更要凌驾在诸多修行灵识的殉道者之上。

灵识之道和咒印之力，这是的两大传承，是在古老之时就脱胎于中的强横法门，更是在久远的传承之中，成为了不弱于完整的三门六术的隐脉传承。

蔺观海双眼眯起，近距离下对方身上的灵识之力扑面而来，那种浩大和威压，竟然让她感受到了清晰的沉重。

身上披着的雪白大氅，无风自动，四周充斥的光芒，也像是被干扰一般有些曲折晃动。

而眼前的东皇一则是素手轻抬，修长的食中二指并指为剑，直对蔺观海轻轻点去。

如果季诩看到她的手势，自然能一眼认出，这正是当初在青市的那家酒吧里东皇一对自己的眉心点出的动作，也是帮自己开辟出灵识的手势。

灵识之道的传承秘术，点灵手。

就像急救台上的手术刀，它不光可以用来救人，还可以用来杀人一样，点灵手也是如此。

不只是可以帮助家族后辈或是旁人开辟灵识神宫，更能聚集灵魂之力发出至强一击，无视肉身，专破体内灵魂。

是极强的杀伐手段，也颇为歹毒。

因为灵魂之痛要远远高于身体上的疼痛，并且如果只是肉身毁灭，那还是可以入轮回的，可一旦灵魂也跟着破损消散，那就连轮回的资格都失去了。

所以，的点灵手又因为能阻人轮回之路，曾在古时一度被列为禁术行列。

指甲修的整齐，如蚌壳珍珠般晶莹剔透，而指节分明，如上等的玉石般白皙精致。

并起时，神光流转，气势惊人。

宛如来自九天之上的玄女，旨下剥夺生命的神罚。

蔺观海看着面色冷然的东皇一，携带威压的芊芊手指在瞳孔中逐渐放大，但她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惊慌，哪怕是在这个时候。

或许，下一刻，来自东皇一的点灵手就要戳到她的额前，而自己的灵魂，也就会瞬间烟消陨灭。

一切的谋划，也就付之东流了。

可看她脸色沉静时，并无丝毫担心，反而，弯起的嘴角，还隐隐有一丝意料之中的得意？

东皇一目光一沉，但其势已出，自然没有回头的道理。

就在她的手指要穿过蔺观海身上的白光之时，一道火光从后者身后闪现，刮进夜风的破碎窗中，跃进了一道身影。

准确地说，是两道，因为对方怀里还抱着一个人。

东皇一瞳孔张大，带着不可置信，但手中动作未停，霎时触碰到了那层白光。

可也只能到此为止了，旁边，一只有些秀气的手掌握住了她的手腕。其上，橘红色的光芒流转，好似燃烧的流火。

季诩抬头，微皱的眉眼迎上东皇一有些复杂的目光。

一旁丝毫未动的蔺观海嘴角那丝笑意放大，明亮的眼睛落在季诩的身上，有些赞赏的同时，也带了些看好戏的神态。

“哼。”

沈瑶从季诩怀中滑下，轻哼一身瞪了身旁的女人一眼。

可蔺观海只是好笑地看她一眼，眉宇之间的威严，比之丝毫不让。

沈瑶微微眯眼，平静与之对视，哪怕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人的身份，但来自灵魂之中属于妖圣的高傲，也不允许她在此时低头。

哪怕只是眼神中的交锋，也不能落下风头。

……

“刚才你们说的，是真的么？”季诩直视着身前的东皇一，轻声开口。

东皇一抿了抿唇角，眼帘微低，有些不适地动了动手腕，“你弄疼我了。”

季诩手掌一松，对方缩回玉手，白皙的手腕处来自他的握痕异常清晰，通红一片。

揉了揉自己的手腕，然后把睡衣的袖口放下遮住，东皇一抬头看他，开口说道：“你刚刚不都听到了么。”

季诩手指轻颤，随后自然垂下，抿嘴沉默。

就在方才，他在楼下的时候，当跃到附近楼上看去时，在这个没有电也没有通讯信号的夜里，周围原本老实待在家里的普通人都像是睡着一般，哪怕外界已经有如此异象，也没有半个人影走上阳台，或是推门出来看。

也就是那个时候，季诩才明白，既然蔺观海能提前布置好大阵，已经算计了混沌，那势必早已安排好了一切。

像是把世界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