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伊万诺维奇的邀请（上） (1/2)

史蒂芬觉得自己快要死了，从鼻子和嘴里流淌出的鲜血四散飞溅，一部分糊在脸上和泥土掺杂在一起，使他那俊朗的面庞显得格外狰狞。身上早就破败不堪布满补丁的衣服撕得一条一条的，活像海边渔村里晾晒的深海带鱼。浑身上下的痛楚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不过他的布满清淤的碧绿眼眸却没有流露出一丝畏惧。即便被安东骑在背上痛打，不但没有求饶，反而嘴硬的不停大喊：“嘿嘿！不疼，一点也不疼。安东，你一共打过我1359拳，我全都记下来了，早晚有一天我会还给你。”

听到史蒂芬的话，安东浑身那红色的汗毛似乎都气的直立起来，额头上布满汗水，不停喘着粗气的他，毫不吝啬的挥舞着双拳，“我倒看你怎么还回来！”

剧烈的疼痛再度袭向史蒂芬，只不过他的力气早在刚才就已经消耗一空，现在全身如同恩斯克空心面软软的无法动弹，甚至连抬起眼皮的力量都没有。

朦胧之间，听到一声暴喝：“安东，你在做什么？你难道想揍死他嘛！”

……

史蒂芬梦到自己被老谢尔盖抱在怀中，在田野中奔跑着雀跃着。老谢尔盖那双粗大的布满老茧的双手，时不时的还会抚上自己的面颊，一双翠绿的眼睛里充斥的全是慈爱，他不停的骄傲的呼喊着自己给史蒂芬起的外号，“小希望，小希望，我的小希望。”他没有一刻不在向年幼的史蒂芬灌输自己的梦想，“我的小希望，你是这么不平凡，长大之后肯定会成为一名伟大的人。”

“怎样才能成为一名为大的人呢？”史蒂芬挠了挠那头乱糟糟的金发，笑盈盈的在谢尔盖怀中问道。

“成为一名战士或魔法师就可以变得强大、伟大。”谢尔盖眼睛闪闪发亮，似是透过史蒂芬那脏兮兮的小脸看到无限的未来。

正当史蒂芬低头思考父亲话语的时候，一阵凄苦的痛哭声传入他的耳中，将陷入昏迷的他拉回现实。仍然是那间住了两年的旧屋，空气中充斥着发霉的味道，四周墙面因长期在炉火的熏染之下黑乎乎的。此时，他的母亲蕾蕾亚·斯芬琴科正泪眼婆娑的蹲坐在这不大的床铺一旁，低头不停哽咽着。

“妈妈！”史蒂芬运足力气，才在牙缝之中挤出这句话。

“混小子，你还醒过来干什么！怎么不死了算了。都死了算了！”史蒂芬苏醒，蕾蕾亚的哭泣反而更加猛烈起来。爱人去世的痛苦本就让这妇人那颗坚强的心摇摇欲坠，现在又多出一个惹是生非的孩子，压抑的生活使得这个坚强的妇人再也忍受不下去了。

晶莹的泪滴同样挂到史蒂芬的脸颊。他曾多次在父亲的目前发誓再也不惹母亲生气，可是却又总会食言。看着蕾蕾亚那娇美的容颜上日渐显现出的苍老痕迹，他的嘴唇颤动着，“妈妈。对不起。”

听到史蒂芬致歉的话语，蕾蕾亚这才缓了缓。她用布满油污的衣袖擦拭干净史蒂芬面颊上的泪痕，双手抚上他的面颊，轻轻的问：“孩儿啊！还疼吗？”

这一刻，母亲关怀给史蒂芬所带来的温暖甚至赛过那烈日的骄阳，那感觉暖暖的，就连身上伤口都不在疼痛了。他深吸一口气，忍着伤口的疼痛挤出一丝微笑，说：“没事啦，不疼了！再休息一会就能活蹦乱跳的。”

“别瞎说。”蕾蕾亚看史蒂芬精神状态良好，也就放了心。她可不希望自己的宝贝疙瘩被揍成傻子。“你断了整整四根肋骨，我的小希望。其中一根只差一寸就插进你的肺里，要你的小命。嗯？”她的双手不停比划着，意图让史蒂芬清晰的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以后再也不许跟村里的孩子打架了！要不然别怪妈妈用绳子把你拴在家里。”

这是蕾蕾亚一贯的威胁计量，至少史蒂芬已经听到这句话不下十次。不过，出于对母亲的尊重，每到这个时候他总会乖巧的，眼泪汪汪的回答：“妈妈，我再也不敢了。”

“哎！”蕾蕾亚低叹一声，她知道自己的威胁只怕又是对牛弹琴，她疲惫的板起面庞，严肃的对史蒂芬说：“这次可是真的。”

看着母亲传来的那份严肃，史蒂芬逃避的低下头。说实在的，他也不想跟那些比自己壮硕孩子打架，可是对有钱人的憎恶之情，使得他总是忍不住想要找人羞辱一番，这已经养成了习惯，就像当惯偷长久不偷窃时，会难以抑制的想去偷东西似得。

看到史蒂芬的表情，蕾蕾亚心中有些无奈。正当她与往常一样以“你啊！”开头，开始长篇大论的时候，他们那间破房子里来了两名客人。

“蕾蕾亚阿姨，非常抱歉没有敲门就进来，因为……”一阵清凉的女性童声率先传来，“您的门好像坏了。”

听到来者的声音，蕾蕾亚连忙起身相迎。惊讶的看向两名访客，恭敬的说：“伊万诺维奇老爷、娜斯嘉小姐，您们怎么会到这肮脏的地方来。”

蕾蕾亚那娇柔的身段在阳光的照耀下落入伊万·伊万诺维奇眼中，显得是那样绝美，虽然衣装布满补丁，但穿在她的身上却好不寒碜，她款款大方的步伐向前迈进着，谦逊而不失典雅，像极了优美的舞步。史蒂芬受伤之后蕾蕾亚请了两天假在家照顾孩子，这使得伊万已经两天没有见到她了，心中的想念之情已经折磨得他昨晚连觉都睡不下去。当然，他也十分担忧史蒂芬的伤势，那天要不是自己出手阻止，说不定这小家伙的小命就交代在安东手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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